灌汤包与百合粥(二)
“知晓的。”温阮尝了尝自个做出的灌汤包。
嗯,还行,没失她的水准。
“春日宴的第三日,会有金掌勺比赛,城里所有的食肆都能参加。有知州背书,胜出者可免一年的税。”孙掌柜郑重地望向温阮:“林掌柜可以一试。”
上辈子已经卷够了,温阮对比赛什么的,真的没多大欲望,但免一年税确实很有吸引力。
她思索片刻,也没给孙掌柜准确答复,只说自己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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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孙掌柜,温阮坐在堂中梨花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拨弄着圆润的算盘珠子。
自从有了学生的加入,食味粥铺显然成了泽福书院的半个食堂。
短短半月,就赚了三十两银子,温阮看着账簿,面上露出满意的笑来。
她余光瞟到门口有人走进,温阮下意识说道:“客官,今日是休沐日......”
一抬眼,才看到是圆脸书生张晃和先前带着夫子来吃饭的林钊。
林钊今日着一身靛蓝色丝制长袄,腰上系着三指宽莲花纹腰封,倒是与往常朴素的装扮有所不同,手上还提着一盒梅花酥。
他见温阮抬眸,日光斜射在白皙的面上,一时间楞在原地。
张晃见同窗今日突然变得如此木讷,晃了晃竹扇率先开口:“林掌柜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吃朝食的,今日在书院里有恃强凌弱之事发生,夫子震怒,我们是前来向林掌柜赔罪的。”
若是赔罪,那些孩子的家长不出面,反而让两个与此无关的学生出面。
二者若是没点关联,温阮自是不信的。
她将账簿合起,放在手边:“倒是奇了,三个郎君的父母不来,反而让你俩来,怎么是你家的郎君吗?”
其中带头的确实是林家大房的孙子,也是林钊的侄子。
家中长辈心疼孩子出生在这流放地,从小就拿他当眼珠子疼。
孩子磕了碰了,第一反应就是骂磕到金孙的桌椅,就这样林家小孙子长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此事一出,林家大房更是懒得出面。
欺负就欺负了,还需和你讲道理?
可这事被捅到了夫子面前,夫子震怒,若是林家小孙子还想来上书院,必须取得水儿和虎丫的谅解。
眼看着影响到儿孙的前程,林家长辈才当回事。
林家虽被流放到边关,成了破落户,但到底端着从前当官的架子,一听对面是个小商户家的女郎,哪肯让自家孙子上门道歉,只打发林钊来做做样子。
林钊双手作揖,深深一拜:“我家子侄被长辈宠溺得太过,闯下祸事,小儿知错了,还望林掌柜谅解。”
温阮面上虽笑着,心中已将来龙去脉猜个清楚。
她面色温柔,话锋却犀利:“这事我做不了主,毕竟拳头不是打在我身上,这挥拳之人想必也不是客官,不必作揖。”
说罢,身形隐没在暗处的大丁出现,顺着林钊的臂膀,轻轻一抬,林钊被迫直起身子。
少年人到底是少了些城府,被心上人点破,林钊一时间脸上是青红交加。
尴尬与羞愧在心头翻涌,思绪混乱,只傻站在原地。
到底是老客,被派来道歉想必也非他所愿,温阮让大丁去笼屉上取下两笼灌汤包,装进食盒中。
她递给张晃:“这是粥铺这回新上的包子,二位带回去尝尝。”话语中半句不提谅解的事。
台阶递到了腿边,聪明人顺势而下。
张晃赶忙接过食盒,面色不改,笑眯眯地说:“多谢林掌柜,我定会带回书院拉着同窗一起尝尝的。”
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拉着还在一旁晃神的林钊,匆匆离开。
在房梁上的暗卫乙传音入密:“林娘子真适合娶回去打理内宅,这手段恩威并施啊。”
传音入密是暗卫常用的手段,方便暗卫出任务时交流。
大丁听到,直翻白眼,这是夸赞吗?简直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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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话,温阮自然是没听到的,她只管研究手底下的百合花瓣。
被晒干的百合花瓣,没有被硫熏过,呈现出天然的淡黄色。
听闻段娘子这段日子心神不宁,而百合粥最适合滋养胸肺,宁心安神。
半个时辰后,温阮端着一盏百合粥,进了文祥阁后院。
木窗被推开,与上次沉郁的气氛不同,春光照进,多了几分松快。
段娘子见温阮来,撑着双臂,慢慢从床铺上起身,床边的侍从见状退下,脚步极轻,想必也是个练家子。
“今个有空来看我,粥铺不忙么?”
温阮将食盒掀开盖子,放在床头案几上,转身回道:“今日休沐,没什么事。”
段娘子瞧瞧窗外,将温阮的手握住,用只能用二人听到的声音,悄声说:“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