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疑点

张椅子来，却被白老爷伸手制止。

“我作为景川太守眼睁睁看着百姓死于奸人之手，现在面对着他们的尸首我怎能坐得住？”说完这句话后，白老爷不由地掩面哭泣，“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拼命了，可又有什么用，到头来我还是不能护住他们。”

念筱明显地感受到一旁的砚珩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为曾经三界的最强战力，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完成所有的事，因此大家都畏惧他的能力。

可他当年的心境何尝与此时的白老爷不一样？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可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谁也没能保住。

念筱轻叹一声，拉住了砚珩的手，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手指。

砚珩略显疑惑地望向她，却恰巧对上了念筱的视线，只见她努力向他扯出了一个微笑，试图逗他开心。

砚珩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来，摇了摇头，用传音术敲了敲念筱。

【砚珩：不想笑就别笑，笑得比哭都难看，我没关系的。】

听了这话，念筱便也不再强撑了，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

她望向那几口棺材，愁眉不展。

现在可以确定彭家灭门案是虞老爷下得手，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尸首上没有理由一点魂魄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虞老爷不是凡人吗？

可他在景川横向霸道那么多年，泽旭和泱夙应该早有发现才对。

念筱实在是想不通，只能问砚珩。

【念筱：你觉得虞老爷会不会有问题？】

【砚珩：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眼下有一件要事等着我们去解决。】

【念筱：什么？】

【砚珩：把重九从泽旭手上拿回来。】

泽旭身为天界皇子铁了心都要把重九带回天界交给天帝，可重九背负着太多不能让天帝知道的消息，所以他们一定要把他从泽旭手上抢回来。

念筱点了点头，对这一说法表示认同。

“老爷，小姐！不好了！柳姑娘醒了，正在房间里寻死觅活呢！她说一定要见彭涟最后一面，否则就一头撞死在府里！”

一位侍女慌慌张张地赶来，一边跑一边喊。

白蕴眉心微微动了动，拔高了声音问道：“她怎么醒得那么快？”

“柳姑娘喝了安神药后本就没有睡熟，这还没过多久呢就醒了，现在正一个劲地往外窜，我们拦也拦不住！”侍女急得脸上都渗出了汗珠，一字一句地答道。

白蕴摇了摇头，向父亲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白老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盯着面前的几口棺材。

“让她过来吧。”

突然，一个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念筱的眼神异常的坚决。

她吸了一口气，对着白老爷说：“虽说不让她面对这一切是为了保护她，可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残忍。换位思考一下，倘若我的至亲躺在棺材里，他们的死甚至还和我有关系，那我更要去送他们一程。”

刹那间，整个白府陷入了一阵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终于有人张了口。

“我同意念筱说的。”许久没有说话的泱夙站了出来，神色庄重地说，“我们毕竟不是柳姑娘，没有资格替柳姑娘做选择。”

“是啊，我们不能打着为别人好的名号做出违反他人意愿的事情，这是一种自私。”

泽旭也紧随其后地附和着。

他们的话让白老爷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拄着拐杖，身上的披风随着风微微摆动着，发丝也被风吹得到处飘动。

终于，他点了点头，认可了几人的说辞。

白老爷叫来了陈姑，让她去将柳清书请来，还特地嘱咐提前备好姜汤和安神药，以免柳清书过于激动昏过去。

没过多久，柳清书就被陈姑搀扶着来到了后院。

她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如花似玉的脸上因为不停地流泪留下了泪痕。

和想象中有些不同，柳清书见到那些棺材后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都在这了吗？”她声音沙哑，藏匿着无尽的哀伤。

白老爷对着她点点头，不忍心同她透露彭掌柜的惨状。

他指了指最近的一口棺材说：“那是彭涟的棺材，你去看看吧。”

柳清书直愣愣地盯着那口棺材，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一旁，整个人都趴在了上面。

她就这样安静地趴着，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你们说，我不敢看小彭哥的样子，是不是太软弱了。”

白蕴摇摇头，轻声安抚着：“不敢看就不看了，这和软不软弱无关，不要强迫自己。”

突然，柳清书不受控制地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