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变故

多年之后那日的光景依旧映在砚珩的脑海中。

那日，牧云州迎来了万年来的第一个陌生人。

他名为重九，是冥界小有名气的天才，闲来无事时会在这附近修炼，无意之中被风启和辰钰碰见。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两位是上古神兽，只知道他们的修为极高，有时还会为他指点迷津。

今日他正在照常习武，却被他们连哄带骗地带到了牧云州。

他自然知道这里是神龙砚珩隐居的地方，也知道这位神龙大人脾性古怪，所以在发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时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走半步。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直陪他修炼习武的公子哥竟是另外两只瑞兽——风启和辰钰，他们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保护他。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位要做什么，但他也不好拒绝两位瑞兽大人，只好跟着进了牧云州。

砚珩此时正黑着脸，压着自己的性子希望得到二位友人的一个解释。

风启尴尬地笑了几声，试图缓解气氛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终是辰钰性子急了些，他最烦这种双方都不说话的场面，索性主动破了局。

“砚珩，你也别太生气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说完这些他还将重九往前推了推，“我们三个日后去冥界除魔带上一个冥界友人也是好的，你瞧瞧这位后生精神气多好。”

“我们三个？”砚珩对这几个字感到非常不解。

他已经隐居多年，这些年来从未插手过三界中的任何事宜。

他们三个？一起除魔？还是去冥界？

什么意思？

风启叹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将真相告知于砚珩。

“我和辰钰始终觉得你应该拥有着自由而无忧的生活，在属于你的人生旷野上奔驰，而不是畏畏缩缩地躲在牧云州！”

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己许久以来的想法，风启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竟有些颤抖。

“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一直都在逃避？”

出人意料的是，砚珩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生气，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

“不然呢？”风启认真地看着他，“上万年了砚珩，你踏出过这里一步吗？”

砚珩没有回答，转过身去继续修剪着青檀树，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见他没有发火，风启缓了缓心情，尽量平和地说：“不管怎样，我们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冥界。重九是棵好苗子，我们和他相处的很愉快，希望你也能和他好好相处。”

“不需要，你们自己去拯救冥界吧。”

砚珩拒绝的很干脆，不留一丁点质疑余地。

其实他都明白，风启和辰钰之所以叫来重九是想借此机会让他慢慢恢复正常人该有的社交，毕竟这些年他只和他们两个人有交集，时间久了自然也忘了如何与人相处。

可他并不想。

说他冷血也好，逃避也罢，他再也不想和这三界有任何关系。

一个人在牧云州的日子或许会有些无聊，但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怀璧其罪的生活了。

他避世，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三界都有好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一直没有说话的重九居然开了口，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插进这些等级的人的对话，他的声音很小。

砚珩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意外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重九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大声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三界不会再接纳你？”

听了这话的砚珩许久没有说话，抬手继续修剪着青檀树的树枝。

风启和辰钰也一言不发，默默期待着砚珩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砚珩终于有了反应。

“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青檀树此时已经变回了曾经的样子，清风掠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辰钰不太服气，还想争论几句，却被风启拦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拍了拍重九的肩，二人一齐转身离开了。

辰钰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有些幽怨地瞧了砚珩一眼，也跟着风启和重九走了。

砚珩回头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也以为他们几个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直到半个月后，满身是伤的三人又出现在了牧云州。

砚珩面色冷峻，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眼前，风启的胳膊正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着，八成是断了。辰钰比起他要好一些，但也满身血污。

最严重的是重九，他头上有着一块恐怖的伤痕，整个人被辰钰背着，已经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砚珩实在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