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过年越来越没意思
王家树和高丽梅回老家准备年货,临走时交待大女儿带着两个妹妹赶着年三十最好把剩下的水果全部卖掉起来乡下一起过年。因为过完年他们两口子决定不卖水果要接手一家干洗店。
现在的人都好享受,城里的干洗店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以现在的行情,大家做个裤边补个衣服口子都要二块三块的,高丽梅会做缝纫活,干洗店再带点小缝纫活。
到时王家树负责熨烫,高丽梅负责缝纫活,挣得应该比水果摊多。还不用承担水果坏掉的风险,也不需要面对半夜去进货一大早就得营业的苦楚。
而且开干洗店,早上九点钟才开门,再也不用半夜去进货等第一拨买主了。干洗店做的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熟客,只要是自己的客户就都跑不了。
当然开干洗店也有不好处,最大的坏处就是那个干洗店的活计和缝纫活费颈椎腰椎,而且干洗衣物需要接触化学制剂,不但要戴手套、戴口罩还需穿工作服起到隔离作用。但要想挣钱这些就得克服,哪有那么舒坦地活。
年前王家树两口子把两个行业来来回回比了个过来过去,比来比去,还是觉得开个干洗店划算,也是目前他们经济能力能负担的投资。
准备接手的这家干洗店投资不大,家里缝纫机是现成的,场地也能满足,后面还有一间能做饭的小屋子,离干洗店一百米的地方就是公厕,解决了两口子在那里工作一天的吃饭生活问题,直接交上二三万块钱就能接手经营了。
盘店的事也说得差不多了,年过完那家干洗店的原店主两口子要跟着上大学的闺女到外地陪读去,正好王家树和高丽梅接手干,客户也是现成的,还能开辟点缝纫机上的新业务,前景应该非常不错。
一想到年后再也不用半夜起来去收水果赶早集,整天把那些果子下下颠倒摆来摆去的,王家树心情顿时就像开了挂。觉得苦日子算是基本熬到头了,接下来只要保证洗衣质量不但客流源源不断,还会有增无减,想想都美得很。
这几天回到乡下,王家树把家安顿好,利用晚上的时间提着给各家准备的无差别见面礼——白糖、茶叶、点心去串门。
现在留在老家乡下的年轻人没几个了,就是他这样的半大老头也没多少了。
所以提着见面礼走完全村该去的人家后,看着那些啥活也干不了,只剩下一张嘴两个鼻孔出气的有气无力的老人家,他觉得自己也十分苍老起来。
以前过年回来还能找老兄弟们一起打打牌,吹吹牛,喝个酒啥的。
这些年那些老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留在村里喘气的身体一个个也都有了毛病,摆场子喝酒的事早就没有了,吃饭也不敢叫了。
那些老伙计们现在一个个都象是纸糊的面人,坐的时间稍长一点腰疼的腰疼,喊累的喊累,过去在一起还吹个牛瞎胡闹一翻,现在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个人有个人的具体情况,又都没几句真心话,聚在一起也越来越没意思了。
现在不但孩子们不串门,连那些半大老婆子们也都不串门了。高丽梅原先关系好的那几个媳妇们年前一起忙活了几天,过年都在自己家睡觉养身体,谁家也不走动。
在乡下过年,一家人除了在家里看看电视,也没什么其他节目。
当转悠完村东头白老三家后,王家树当即王家树决定明年不用回这里过年了。这样的氛围让家里人跟着遭罪实在不值当,还是留在城里过年吧,到时带着全家人逛逛商场,去去公园游乐场,进进庙看看菩萨,吃吃各商家的美食和路边摊比在这里过年有意思多了!
王家树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到自己家里接到了莫如玉的电话。当他听到她们姐妹俩想来乡里他隔壁外奶奶院里住一夜的消息后,顿时觉得莫家姊妹也许给这死气沉沉的年带来了一丝新鲜空气。
王家树不由感叹:刚想着明年不回来了,如玉和如春就说要来,要是晚一年怕都没这个机会喽。既然她们姐俩个要来,那就抓紧时间年前把隔壁院子和房子打扫打扫,乡下的讲究是过了除夕不能动这些洒扫的物件,动了不吉利会把福气扫掉。
打扫完再把自己备的年货送过去一点,就算是住一夜,也得有个生气才行。万一外甥女半夜饿了也得有吃的。
高玉梅这几天回了乡下也没闲着,和王家树将自己家里院里院外,屋子各处犄角旮旯都打扫干净后,她紧着在年前回了趟娘家的村子。
高丽梅的娘家就在隔壁乡,离这里三十里路。她回去不为别的,想找村里郭仙女给大女儿问问前程和婚姻。
王家树一直对鬼神不大相信,因此并不跟着高丽梅一起回去。
王家树的岳父岳母和自己的娘老子错前错后都是前几年去世的。
高丽梅那两个兄弟因妯娌们不和闹翻后,两家早就不来往了。高丽梅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在省城大学里教书,一个嫁到外省农村,嫁到外省的那个妹妹十多年没回过家了,也很少联系,听说过得也不好。
在省城大学里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