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麋
天暗沉下来,干净的,没有一片乱云。街道两头有个别座房屋渐渐灯光通亮,中间这带只能巧借天色,等待路灯亮起。
秦谁看向眼前连栋黑沉寂静的房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
招牌上的霓彩灯在地上倒映出了一个虚幻的粉红色的圆圈上面写着“欢迎光临”。门前停下又开走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
一辆长型面包车迅猛停下,它完完全全挡住了台阶,门被拉开到最大。
“洛梨我们走喽!”三四个男女向她挥手,个个面红耳赤的。
“拜拜。”
车门很大一声地关上,开走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小烫的脸颊,一阵热风灌来,吹得她头晕。
后面忽然有人抵上了她的肩膀,她侧过头,微微道:“jean你没喝酒吧?”洛梨手悬起像是要扶过他,但只是空扶意思了一下。
“没,我酒量是很好的,只是一沾酒精就容易脸红。”洛梨看着这张像极了丑生唱戏的花脸,浅笑了一生。
“你怎么不让他们送?”
“我就住这边,走回去就行。”洛梨看着他这张黑红的醉了又好似没醉的脸,关切道,“你喝酒了,别自己开车,找个代驾。”
“OK!”jean还向她笑着比了个手式,然后摇摇晃晃地下了台阶,漂移式的落地站稳,勉强地抬起头冲她挤出个窘迫的笑脸。
“你小心点!”她心里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容收回一半。
jean自信地对她挥挥手,没事人般匆匆走开。
她难以言表地看着他摆动的步伐渐行远去。
今晚是国文院他们几个年轻点的助教和员工举行的一次聚餐,为了方便,餐馆的位子特意选在国文院附近,正好方便到她回家大大缩短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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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路灯下,忽明忽亮的白光,她的影子从无到有,慢慢延长。她兜然觉得脸上火烧火热,双手分别松弛地扣着腰侧的带子,后背吊着个粉白色的小型双肩包。
她走得不急不躁,心中却多有不安。
时不时回头,一想到这几天总有人跟着她,乘着酒意,眼前一阵恍惚。
“小木屋”对面围栏的长墙内,空房的高层平台上半蹲着三个身影,他们躲在半包裹的围墙后面,其中有一个用单筒望远镜通过中间那道水泥墙与护栏之间的空隙瞄向洛梨来的方向。
“来了!”
先看到的兴奋地道,他手和身子伸长又望了一眼,“咦!……后面没人!”
“给我!”中间的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神经兮兮地看去,果真没那人。
先前那个一脸不情愿,又随之凑到他边上,“蚱麻。咱们撤吗?”
蚱麻收回望远镜,面具之下是一张怀惴仇恨面部扭曲诡异的脸,他痛恨道:“大哥死了,我那二十二个兄弟都死了!还不包括那些个后面上来的弟兄们!我也差点死了。”他指着自己肺部的右侧,压抑地闭上眼……
那天,他冲上去的时候,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赢,于是就抱着一颗侥幸的心理,趁当时里面黑,那人也杀过了头不免会失手,在他刺向自己时,刻意跑侧身,没真命中要害,然后躺在地上装死,逃过一劫。
也就这样,厂房除了找上门的那个人,只有他活着爬了出来。
当他跑上去“送死”,近距离看清秦谁时,他便认出这个人就是在碧假村杀他兄弟,被自己追还拽着一个女的跑的那个家伙。
他逃出来后,主子派人去搜查了那个女人的信息,然后从他们嘴里打听到那个男人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己连伤都顾不上,立马出来和这俩个有任务在身的一起监视她。
蚱麻眼中溢出的怨气是遮不住的,“这几天,天天这么跟着,看得出这个女人对那厮来说不简单,”他想到下面越发得意地龇牙笑了笑,“杀不了他!就先让他尝尝身边的人被刀割的滋味!”
“让这道开胃小菜先给小爷我解解恨!”说罢,他抽出身上短而尖的匕首。
“不行。”沉默在一旁的另外名面具人手重重压在他肩上,劝说道,“主子只让我们监视,没有下达要把她除悼的命令!”
“这难道还要麻烦主子他下令!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既然都要咱给监视上,办她不是早晚的事!”蚱麻甩开他的手,带有极强的敌意,愤愤地蛊惑道,“这是提早立功!为主上搞事情的好机会!”
他说得义愤填膺像是真要做件了不得的大事。
见这两人都还是没动静,他心底的怒火燃烧地更加旺盛,他频频点头不停后退,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的表情,但一定丑陋至极。
他踩到一块残缺的石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他转身翻上墙头纵身一跃。
洛梨正好走到这家房屋的门前,不过是它对面的人行长条板路上,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