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理别动,唔不下尸口。”
含糊不清的气音从钟袖口中溢出。
灼热的温度钻入耳朵,楼镜浑身僵直。
几息后,他将寒冬冰锥般的指尖搭在钟袖的脖颈处,细细地划出一道蜿蜒至锁骨的线。
钟袖也觉得自己莽撞了!
虽说这人一身莽服是位公公,但瞧着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也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哄好?
但谁让他们俩倒霉呢!
外面那俩一个自称“本王”,一个自称“本宫”,听着就是对野鸳鸯!
别人的绿帽子或许还能好奇看看,倒霉皇帝的青青草原能允许他人踏足?
百八十丈远都有丧命的危险。
而此刻他们距离祸乱宫闱现场,不过仅仅数株梅树的距离!
钟袖无声地为自己叹了口气。
抬手将那只冰凉手指攥着的发丝拔回来,钟袖戳了戳被咬住耳朵还不安分的大太监。
那边俩货嗯嗯嘤嘤已经够糟心了,添什么乱!
唔,好像戳到了腰?
钟袖忍不住捏了捏,窄瘦纤薄,手感还挺好。
楼镜抿唇,冷漠的眸子深处是殷红锋芒。
两百零六块骨头,他要给她一根一根抽出来,剁碎了喂狗!
钟袖蓦地一抖,大太监耳边清凉的发丝撩动鼻头。
要完!
“阿嚏——”
梅林打架的野鸳鸯忽然静声,而后传来男子爆喝:“何人!”
钟袖:“!”
不知道等会儿把人都敲晕了走不走得掉?
楼镜深深看了眼钟袖,伸手扯住她耳朵就将人从身上掀下去。
撑起半身,长发曳地,散乱的大氅恰好盖住了钟袖的脸。
有脚步声走进,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楼公公?”
楼镜手指搭在钟袖的腰间,五指用力,钟袖被乍然袭击,闷哼一声。
“怀王殿下。”
钟袖浑身一震,趴在大氅下彻底没了动静。
“想不到曾经名震天下的江陵公子还有这种癖好!”来人似讥似讽:“你若喜欢,本王赏你几个对食又如何,这种宫女有什么趣味?”
“怀王殿下的喜好不也异于常人?”
“人嘛,谁还没点儿念想。”
楼镜一腿曲起,冷白手指置于膝头摩裟:“是么?咱家不过找个宫女伺候,尚算不得什么大过,但怀王殿下……”
“楼公公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楼镜散漫敷衍道:“咱家听闻怀王曾得过盏南漠的琉璃樽……”
“本王明日便让人送进宫。”
楼镜:“那咱家就先谢过殿下了,不便起身相送,殿下自便。”
“本王懂!哈哈哈……”
脚步声也渐远。
大氅掀开,躺在散乱瓷青纸上的钟袖目光灼灼地看着楼镜。
楼镜眸底的锋利亮出银光,淡色唇瓣微启:“作死的小畜生,你既喜欢往这梅林钻,咱家便将你埋在梅树下如何?”
钟袖:“……”
从瓷青纸堆上跪爬起来,体贴地给楼镜拢好大氅。
站起身整理好衣裳,摆弄整齐弄乱的头发,钟袖朝他深深鞠躬,前所未有的虔诚:“钟袖,见过楼先生。”
别致的称呼,恭敬的态度。
但平息不了楼镜的怒火。
看见他从银子皂靴里拔出短刃时,钟袖连连后退:“奴婢莽撞,先生勿怪,奴婢这就走!”
“走?咱家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钟袖闭了闭眼,两侧双手握拳。
再睁眼周身都是豁出去的混不吝:“横竖是不能放过我?但我现在还不想死。”
然后楼镜的短刃还没拔出刀鞘,手腕就被擒住。
不知道被掐住了什么穴位,楼镜只觉腕骨巨痛,短刃便自手中滑落。
脚尖轻踢,短刃滑远。
钟袖两手扒着楼镜的衣襟,黑漆漆地眸子盯着他那双溢满杀机的眼睛。
“您自己选吧!是让我把您扒光了等人围观,还是您把我当个屁放了?”
世家公子出身的楼镜震惊地看着面前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小畜生。
他抬腿欲踹,小畜生猴儿一样攀上来,直接骑在他腿上:“您挣扎也没用,怀王敢来这厮混,周围指定没人!”
楼镜:“下去。”
钟袖:“您答应放过我了?”
“滚。”
钟袖眉眼弯弯:“得嘞!先生,地上凉,我扶您起来!”
楼镜起身,低垂眼帘,捂着胸口咳嗽。
钟袖皱眉,紧张道:“可是地上躺太久着凉了?您说您身子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