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女
着简陋的伯江:“元子竟是如此不知礼数?”
继而这种嫌弃演变到了方方面面,比如伯江喜欢读书和下棋,但如果让辛伯知道,就会派女使来训导她,说女子最重要是贤良淑德,然后没收所有书籍棋盘。
可是仲江又偏偏喜欢和伯江比赛下棋,和天天有人陪着下棋、拥有精美图书室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仲江比赛,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辛伯又说,伯江蠢笨。
发现自己做什么错什么之后,伯江选择了沉默和低调,于是内宫上下又都说,伯江性格木讷愚直。
偶尔辛伯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你是嫡长女,对你严格要求是出于对你的关爱,你将来嫁到夫家就知道感谢寡人了。”
伯江稽首:“风儿明白,是风儿做得不好。”
几姐妹年岁渐长,宫里宫外就有了伯江貌丑性格也不好的传言。
商量起几姐妹的婚姻大事,孟子和辛伯说,伯江那样的品貌,能给小国诸侯做个继室都算是好命了,换哪个国家,怕都是结仇不是结亲。但是仲江不一样,至少要嫁大国诸侯做夫人,或者,甚至更高的位置。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并未避着伯江。
对一个人最蔑视的程度,大概就是无视她的存在吧?或者根本不觉得这些话对她会有什么伤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呀。
有一天,伯江在黑暗中坐了好久,终于想通了。父亲处处以元子的身份拘束她、苛责她,但在他心里,真正的元子是仲江吧?今生今世,她是怎么做也配不上“辛国元子”这个身份了。
爱,就不会用身份去约束了,而且做什么都是对的,就像仲江,锦衣玉食滋养出的是如玉的人儿,无拘无束与赞誉不绝给了她大气自信的底气,她通身都是辛国元子的气派。
而她又算什么?宫里的笑柄还是谈资?
“元子!”
当伯江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时,戎生浑厚的嗓音将她拽回现实。
“我已联络上这雍阳宫里咱们的线人,并把采采上次给我的药渣找信得过的医人验看过了。”戎生用自己异色的瞳孔锁住伯江。
“元子,你不能再喝这份汤药了,这哪是送子汤,这分明是避子汤!时间长了你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戎生焦虑道。
“我猜到了。”伯江一丝惊讶也没有,“他不是现在不想我有孩子,他是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我写信给父亲吧!”戎生说:“毕竟你是辛国元子,雍侯不能这样对你。”
“不行!”伯江按住戎生的手。
“戎哥哥,事情比你想得还复杂。”伯江缓缓道出这几个月雍侯对她的态度。
“不喝这避子汤,我也不可能诞育嫡子。何况,父亲又怎会帮我?他只会觉得我没有本事,有负他的嘱托,他难道能为这点小事破坏两国邦交吗?如果你把这事捅破了,搞不好雍侯还要以此为借口向父亲敲诈点什么,怎么收场?”
“那就一直喝下去?把身体喝坏?”戎生急了。
“我听说,天子有意向咱们辛国求亲?”伯江问。
戎生抬眼看她,这会她还有心情关心仲江的事?
伯江接着说:“我来雍国做夫人,本来就是他人做王后的铺路石。如果王有意,还需一位与天子同姓的诸侯从旁协理婚姻大事,雍侯很可能就是这个人选。所以父亲现在是最不可能得罪雍侯的。”
戎生慢慢坐回原位,无力道:“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把药偷偷倒掉?”
伯江摇头:“每次都是雍侯派的女使亲眼看我喝完,没有机会的。而且上次听她的意思,因为我迟迟没有怀孕,已经准备加大药量了。”
“人为什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戎生咬牙切齿地说:“不要你生养,不同房便可,为何还要灌药!”
“雍侯就等我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好向父亲兴师问罪呢!”可能又是几百匹战马?或者几座边城?
从小到大,伯江看惯了人心险恶。
“或者我们想办法去求一下那个曾己?”戎生说:“你不是和她已经见过几次了吗?线人说,曾己生的公子与夷非常得雍侯喜爱,雍侯恐有废嫡立庶之心。我们承诺帮曾己完成心愿,看她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魏梁君,哥哥接触过吗?”伯江忽然问道。
“打过照面,但不曾有过交谈。”
“如今之计,既不能开罪雍侯,我只能顺水推舟。”伯江私吟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至少先得让这药停了。”
“戎哥哥,你想办法通过线人转达魏梁君,想办法和他见上一面。采采,你去把我那件陪嫁的玄狐裘找出来。”
采采应声而去。
“元子,我不喜欢这个魏梁君。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打听过了,你嫁过来时祭引献的那两个美姬,其实是魏梁君花钱买的,他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