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剑客

门口站着郭紫瑶，一身男士黑色礼服，低着头，黑色小毡帽拦住眼睛，粘着两撮小胡子，电影《城市之光》里卓别林的打扮，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拿着一根红色晾衣杆，撑在地上，自带劲爆音乐。

“你来干什么？”段慎独没好生气地说。

“你真是无上天婴？”郭紫瑶对着晾衣杆，扭胯跳舞。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的《唐土情仇》我可都看了。”

“谢谢。”段慎独冷冷地道。

“生气了？”她一边跳一边进来。

“没有。”段慎独从洗浴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一脸黑。

“口是心非。”郭紫瑶掐他的脸。

“起开。”

“你那里，夹断了？”

“哼！别跳了。”

“咬断了？”郭紫瑶继续跳。

“你还有脸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都给你解释你，真的是蜈蚣——”

“也是蜈蚣拉开了我的拉链？”

“是你自己忘记拉拉链好吗，谁知道后来有蜈蚣？”

“蜈蚣就是你抓来的，你为什么有手套？”

“我习惯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就是成心捉弄我！”

“我已经给你解释了，别介意了，拿出男人的气量。”郭紫瑶摸他的肚子，“气量！”

“我没气量，行吗？”段慎独推开她的手。

“说了，就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这是开玩笑吗？我跟你很熟吗？”段慎独喝道。他想起慕鞍城的话：有些人你应该远离。

“别这样嘛，我们不是朋友吗？”郭紫瑶继续扭胯跳舞。

“你是不是和每个男人都这样？”段慎独厌烦地道，“我让你别跳了！”

“都哪样？”郭紫瑶停止跳舞。

“你自己明白！”段慎独冷冷地道。

“是啊，我和每个男人都这样，我见到男人就想上，行了吗？”

“你太夸张了！惊世骇俗。”

“我就惊世骇俗！你不是喜欢狂野不羁的、刁蛮自我的女性吗？”

“那也不是你这样的！”

“我哪样的？”

“我懒得说你！”

“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你写的一套，做的是另一套，狗屁！没劲！”

“我是老没劲了，行了吗？”他很受刺激，再次想起慕鞍城的话：有些人你应该远离。

“真是年龄大了有代沟！”

“你说什么？”说到年龄，段慎独大受刺激。

“我说我和你有代沟！代——沟！”

“你是在说我老吗？”

“你爱这样理解我不介意。”

段慎独见她不否认，气极了，道：“你简直是疯子！”

“开不起玩笑的男人，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和他玩。”郭紫瑶转身就走。

“不送。”

郭紫瑶走了后，屋子里空空的，剩下她浓烈的香味，段慎独的心痛了一下。他懊悔和她吵架。他很喜欢她，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何必呢？”巨小龙龙打扮得轻轻落落的，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你这么大火气，快把房子给点着了。”

“点不着吧。”段慎独态度软了很多。

“再这样下去，楼都要爆炸了。一个男人，别这样小气。”

“我……”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真不是你该有的态度。”

“我很失态吗？刚才。”

巨小龙龙点点头：“开个玩笑，别那么当真，紫瑶妹妹没有恶意的。”

“也怪我，的确有点失控。”

“人生如戏，别那么沉重嘛！”巨小龙龙道，“就是一个玩笑。”

“也许你说的对。”

“咬断了吗？”

段慎独笑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吗？”巨小龙龙道，“如此美好的下午，我们想出去浪，你去吗？”

“我想去听课。”

“我们在这里培训十天，以后说不定再也不见，珍惜缘分吧，好吗？”巨小龙龙关了段慎独房间的电视。

“我真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看你想不想去玩了。”

“紫瑶看见我会不开心，我不去。”

郭紫瑶冲进来，道：“谁坐在我身边，魂不守舍？”

段慎独感觉难为情，道：“哪有……哪有，冤枉，窦娥冤。”

“也没有六月飞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