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州
少爷又陷入沉思里,他淡淡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服侍好少爷,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金意且就去了殿前司,瞿敖早就命人分担一些他的司务,饶是如此他的桌上仍然堆了一桌公文需要处理签发,连着两日早出晚归,才勉强消了那堆签文,手下们唤他出去喝酒,他抹抹脸示意他们先去,随后自己站起来就要去院里的井口打些水洗洗脸。
一转头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原来是个小公公,正举着一盏灯笼向他作揖,看清来人样子后他记起这好像是李儒手底下的人,不免也微微回了个礼。
“金大人,快随我进宫吧,陛下有事要见您。”
意且默默跟在小公公后面,他心里一直在猜测陛下唤他过去的目的,并且还是让一位脸生的小公公趁着殿前司人都走光的时候来找他,这是要瞒着外头什么人吗?一直到了皇城口他才从密闭的轿子里走出,大概是故意不让叫别人撞见。
到了御书房,小公公让他先在外头等着,自己进去通报,不一会再次出来将他唤了进去,惠帝丢了笔杆子,他朝李儒斜了斜眼,李儒会意从桌上的折子里拿了一封出来递给了跪倒在地的金意且面前。
“起来吧,好好看看这封折子,后面要派你去做些事。”惠帝淡淡说道。
接了折子,意且惶恐地站起身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朱批的折子,若是没有允许,任何人妄看折子上的内容都是死罪,他先是粗略看了下内容,还没读完心中隐隐便开始揪在一处,再从头开始细看,顿时只觉折子上的内容实在大胆。
“陛下,这。。。”刚刚读完他不敢耽搁,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这封折子是由原钦州知州现劝州安抚使秦育德递上来的,钦州作为劝州的临州,在这次瘟疫的灾害中并未受到影响,也不知陛下出于何种目的,竟突然任命秦育德做劝州安抚使前去劝州赈灾,从秦递交的折子上看,劝州的情况十分不好,官府为消杀瘟疫,居然将所有染病的百姓全部封闭在海面孤岛之上,并任其自生自灭。
秦育德已是朝廷派到劝州的第二位安抚使,前任安抚使刚到劝州便将实情呈报上去,惠帝见了折子后在朝上发了火,许色如抢着表态一番,之后那名安抚使递上来的折子都像提前润过笔似得,总是避重就轻地代过疫情发展。
惠帝起了疑,他曾私下叫来齐六界问起劝州情况,齐六界回说许太师同他讲,劝州的事要亲自管不消他插手,惠帝立刻明白过来,立刻撤了前任安抚使的职,改由秦育德顶上。
他努力等着秦育德的折子,在大臣们面前始终不提劝州这些事,前几天从折子里翻到这一篇,直气得摔了手中的朱批,连砚台、笔架都被丢出老远,想了半天他仍是余怒难消,但在人前仍然没有提及此事。
这件事说平也好平,无非是处罚几个当地官员,可是事情里面到底牵扯到谁,又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在后面捣鬼,这些必须严查,秦育德的折子中还隐隐透出一股难言之隐,似乎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拿着朕的腰牌即刻出发去到劝州,务必找到秦育德当面问一问,给朕查查清楚背后究竟是哪些人在捣鬼!”
“微臣明白!”金意且面上发烫,他不明白陛下派自己去查的目的,心里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他接过李儒递过来的腰牌,那是一枚小小的包着金箔的小牌,他不敢耽搁小心地收到怀里,接着就要退下。
“等等!带着玉雪芝一起去,叫她替朕好好安抚那些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