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年复年(三)
方少白之前只道这江城武功厉害,却还未见过他真正出手。此时但见他身法飘忽纵横,时而俯身向前,时而凌空跃起。手脚出招搭配亦是巧妙,他手掌欲击敌人上半身要害,脚下却又同时攻人下盘。看起来似乎单单以掌法对敌,招式却灵活多变,掌力更是雄浑无比。方少白所站位置离江城尚有一段距离,可脸颊偶尔被他掌风带到时,也不禁感到有些生疼。
看得一会儿,方少白忽感奇怪,这套功夫的招式怎么那么熟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突然一拍头顶,心中暗道:“是了,这不是丁善那厮的功夫吗?前辈他怎么会……”再看下去,果然好多都是丁善曾使过的招。方少白一面凝神观望,一面暗暗思索,这江前辈使丁善的武功给我看那是什么意思呢?
眼看江城一套功夫打完,方少白跑上前去欲待问个明白,江城抢先问道:“年轻人,这套功夫你觉得怎么样啊?”
方少白眉头紧皱,说道:“前辈,您……这不是南山派的功夫吗?您怎么也会?难道您也是南山派的人?”
江城哈哈笑道:“不,我并非南山派的人。只不过我在这终南山上已住了整整十六年,南山派的功夫我早看得差不多了。”
“啊?”听到这话,方少白不由得张大了嘴,显是诧异万分。
江城双眉一扬,道:“怎么,你以为我是躲在这终南山上偷学他南山派的武功吗?”
方少白心里当然没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是觉得惊奇,这江城既不是南山派的人,那他怎么会在这终南山上待了十六年呢?只怕那时,丁善都还只是他南山派的一个普通弟子哩!于是忙解释道:“不,前辈,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江城笑了笑,道:“不过,你要是这么认为那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确是看过他们练功。”方少白心想,以这江前辈的谈吐和为人,他应当不是特地在此学习南山派的武功,而或许只是在这终南山上隐居,结果看得多了,自己就学会了。
听得江城又问:“怎么样,你觉得这套功夫我和丁善谁练得更好?”方少白适才只顾着去看江城的招式招法,倒没怎么注意他和丁善谁使得好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江城见他有些为难的样子,笑道:“这么着,你来跟我打,我就用刚才的这套功夫。”
方少白有些愕然,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您是前辈,是我的恩人,晚辈怎么可以跟您打?”
江城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丁善,又不会同你拼命,咱俩不过是切磋切磋而已!”方少白仍然有些犹豫,江城却一把抓住他手臂,叫道:“让你打就打呗,年轻人婆婆妈妈做什么?来吧!”说完放开方少白手臂,并将他轻轻向后一推。但与此同时他双掌已展开了阵势,飞身便向方少白直扑过来。
方少白眼见江城已然动手,没有办法,只能陪他打一场。于是迅速拔出长剑,对准江城扑过来的身体斜劈过去。不过,江城不等他剑刃劈到,身子一转,换了个方向又朝方少白继续攻来。方少白手腕翻转,长剑顺势回劈。这时,只见江城左足陡然向上踢出,正好踢在了自己的剑身中央。方少白只感虎口大震,长剑险些拿捏不稳。正欲回剑再攻,却见江城另一只脚又朝着自己脑袋横扫过来。此时,方少白最简单的应对之策乃是低头避过,但他心念一动,举左臂硬是接了江城这一脚。
不过,他这么做乃是有原因的。心想,江城现在身子凌空,双手无法伸到自己面前,而自己手里却握得有剑,只要自己长剑向上这么一圈,对方的右腿也就废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方少白真的会削了江城的腿,只不过一旦方少白的剑刃触及江城,那么胜负就算明了了。
方少白身随意动,可没想到的是,他剑身还未触到江城,江城却已借着他手臂的力量在空中迅速翻转身子,将另一只脚也向自己倒踢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方少白登时感到有千斤之重,脚下几乎站立不稳,哪还有力气再去削江城的腿?只得以剑撑地。
江城跃下地来,笑道:“很好很好! 懂得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化被动为主动,不错不错!”
虽然这一招并未见效,但听见江城这样夸赞自己,方少白心里自也不禁感到欢喜。只是他尚未回过味来,转眼间江城又已飞脚向他面门踢来,并且叫道:“再来,年轻人!”
江城这一脚来势太快,方少白来不及闪身避让,只得向后急速跃开。待跃到安全之地,这才左足轻点,转守为攻,长剑对准江城胸膛刺将过去。谁料,江城并不侧身闪避,一只右掌忽然张开,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以手掌硬接方少白的长剑。方少白猛然记起之前丁善也曾使用过这一招,对方这是要先以手指捏住自己的剑身,然后再顺势进招。
方少白微微一笑,心头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果然,江城的招法确实同丁善的一模一样。眼见江城右手已顺着剑身滑了过来,马上他就会扣住自己手腕,然后左手猛击自己胸口。方少白脸上装作惊慌的样子,待到江城立马就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侧转身子,左手反扣江城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