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虞蝶嫜回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调皮说道：“可惜，我就不给你吃！”

说罢，她连人带树降到无方潭底部。

万俟朔端着手臂久久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不懂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回到无方潭底部以后，虞蝶嫜迫不及待拿出黑化宝典，在第三页“不给他吃的”一处打勾。

她得意地来回走动。

接下来……还差……

莲城街道边的一处小酒楼。

虞蝶嫜与空竹相对而坐。

空竹看着一直给万俟朔打包糕点带回去的虞蝶嫜，声音温和，面容温婉：“蝶嫜妹妹，你这次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吃食装得差不多以后，虞蝶嫜停下手里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招招手示意空竹凑近点儿。

“空竹姐姐，莲城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记载了每户人家人口资料的呢？”

“这……容我想想。”空竹两手合握在一起，大户人家小姐的端庄姿容时刻体现。“前任庄主曾动员全城统计人口，若你想找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得去前任庄主的居处。”

“那这地方在哪儿？”

空竹起身走到窄道上，指了指城东方向。

“前任庄主虽已离世数十载，但他在位之时的档案都被保存在大兴宅中，你去那儿，应当能找到。”

“多谢空竹姐姐！”

空竹转身：“蝶嫜妹妹，你找人口卷宗可是为了何事？”

“帮一个朋友。”

虞蝶嫜冲她笑笑，试图蒙混过关，随后又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你人生地不熟，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那有劳你了，空竹姐姐。”

“无妨，小事一桩。”空竹温婉而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虞蝶嫜。

对她而言，眼前的俏皮少女仿佛真的是自己的姐妹，有那么一刹那，空竹也回忆起自己与君相伴的良辰。

“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

空竹迟疑了一下：“这里离大兴府有些距离，蝶嫜妹妹不需要与你的夫君相告一声吗？”

“不用了。”虞蝶嫜摇摇手。她可不想告诉万俟朔，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她走，再说了，这也是她想给他的一份惊喜。

……

人烟渐逝，灰尘茫茫。

空竹与虞蝶嫜并肩而走。

空中弥漫的沙尘呛得虞蝶嫜全程捂住口鼻，空竹也用手帕将口鼻掩住。

少女的杏色对襟上襦铺陈着淡淡薄柿色印花，藕荷色印花襦裙拖曳于地，白色系带在狂风中无序飘扬，在金莲的幻象中曾经历一场飞沙走石的场面后，她对当下的这番处境倒也不那么慌乱。

虞蝶嫜踉跄着脚步，趔趄而行，闷声开口：“空竹姐姐，这儿怎么这么奇怪？”

空竹面对这荒凉之地同样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兴府自从前城主离世后便再无人来此，所以此地渺无人踪、冷僻凄凉，不过今日倒也奇怪，这风怎么卷得空中到处是沙……”

“既然如此，空竹姐姐，我们加快脚步，快点进入宅子里。”

“好。”

说罢，两人齐齐快步向前，大兴府在弥漫的尘土中若隐若现，虞蝶嫜一撞见刻着“大兴府”三个大字的牌匾，便同空竹直直向此走去。

两扇门的中间，未有木栓，空竹一推，大门便就此打开。

两人一进入大兴府便将门关上，尘土被阻挡在外，虞蝶嫜这才顺畅地呼吸起来。

大兴府三面皆矗立屋宇，然而因年生已久，屋宇积灰，草木凋零，蜘蛛网席卷房梁木桩，废弃的杂物被随意堆砌在地面。

唯有正门对着的那间祠堂香火还在延续，未有断绝。

虞蝶嫜好奇地朝祠堂走去：“空竹姐姐，这儿怎么还会有香火？”

若按空竹所言，此处被荒废已久，位落荒郊旷野，早已湮没无闻，无人问津数十载。不应定有香火才是……

随着虞蝶嫜询问，空竹将目光挪向祠堂，在撞见还在燃烧的香火那一刹那，她瞬间怔住，脸上的骇然凝滞一瞬后又一闪而过。

然而，虞蝶嫜还是在她眼里捕捉到了残存的惊诧。

她的眼眸中情不自禁涌出疑惑。

空竹顿了顿，随后开口解释，从容又淡定：“也许是某个前庄主的故人到此供奉也说不定。”她走到虞蝶嫜身侧，“蝶嫜妹妹，你不是要找人口卷宗吗，跟我走吧。”

“好……”虞蝶嫜看了眼祠堂中供奉的牌位，随后跟着空竹穿过一条小路，走向放至数年前卷宗的厢房。

走后，空竹的心还在发颤，她难以相信，居然会有人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