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是——”

“虽然这次我也有错，把你丢在原地，我很抱歉，但是以后不认识路应该怎么做？重复一遍。”

“站在远处不要乱跑，等待监护人来找”芭祖卡乖巧的复读，结束后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算是我的监护人吗？杰森？”

“什、你不要乱说！不要转移话题！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在反省！”

“嘿嘿。”

“不要笑！我很严肃的！”

跟在杰森后面走着回去的路，只可惜夜色深沉，她看不清周围的建筑究竟是哪里，也看不清少年脸上的红晕，她只能抱着那包食物乖乖的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傻笑。

其实本来想放下吃的就走的，但是谁知道她刚走就有人想要过去拿走那包东西。

天知道她打跑了多少人！

还有狗！

结果就是这幅小身板根本扛不住，想要看守住吃的，自己却抱着东西睡着了，刚一闭眼杰森就到，大好机会就这么错过去了。

幸好杰森身上也只是有一点灰，伤也很少，估计是在找她没有时间去找吃的，也就没有挨打。

不过最让她感觉惊讶的，是杰森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他最喜欢的阴暗猫猫、啊不对，是蝙蝠人和夜翼的事，明明自己说起来的时候头头是道，眼里都是艳羡。

还以为能用那两个人当个挡箭牌的芭祖卡只能宣布计划破产，乖乖的挨训。

这次回去的路线她又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和消防通道中迷失了方向，再次证明了小刺猬有多会找地方，也再次向她说明了在这座城市一个小孩生存下去需要的不仅仅是打架的技巧和骗人的技术。

就算如此谨慎和小心，每天也依旧活的艰辛又困难。

就算她再不想管这里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就这么撒手离去让杰森一个人活下去。

钻进那个熟悉的躲避处，她看到杰森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拽着自己的手也比之前松了一点。

“你先坐着，我去点蜡烛。”

“好——”

不知道杰森哪里找到的那么多蜡烛，一个个点亮之后，小小的躲避所被暖黄的光芒笼罩，散发着几乎乎能够缓解哥谭寒夜的暖意。

两个小孩相对无言的拆开了那个纸包，掏出两个三明治，两个三明治都是金枪鱼口味，两片面包里面塞满了肥美的肉片和散发着咸香的鱼肉，店家似乎格外大方，沙拉酱挤得满满的，几乎都快要装不下了。

芭祖卡本人是个标准的华国胃，她偏爱吃一些热乎乎的食物和凉冰冰的零食，但是介于两者之间——夹着温热肉类的冰凉凉的面包，她有点不爱吃，不过现在的处境也由不得她挑剔就是了。

不过她得承认，杰森吃东西吃得很投入，也很下饭，即使小孩没有穿着好看的衣服，食物也只是简单的三明治，但是他吃的很认真，大口大口的吃着，看着非常有食欲。

她的嘴张不了很大，不如说是一想要张开嘴就会想咳嗽，为了不让杰森担心，芭祖卡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啃面包，咽下去的每一口都带着点划过咽喉的疼。

疼痛外加不爱吃，只吃了几口她就没了兴趣，掰下来自己要过的部分，芭祖卡包上剩下的三明治放回了纸袋子里，顺便把那些药盒子掏了出来。

是英文的。

她英文学的不是很好，穿越到不同的世界一般来说是能同步这个身体主人的语言和文字的，但是很明显这个小女孩只能够说一点日常的话，再复杂一点的文字就不会了。

她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学习！痛定思痛！过四六级！

杰森发现了正在看着药盒子发呆的芭祖卡，咬了两口把三明治吃掉，拿过了那个药盒子“我给你读。”

啊对了，这是个文艺小刺猬来着。

“是夜翼先生给我的药，夜翼哦!”

“知道了知道了，炫耀鬼。”

推开女孩兴致勃勃的小脑袋，杰森一边舔着嘴角的酱汁一边借着烛光读着药盒背后的建议说明书。

“适用于缓解癌……”

“什么？”

癌症两个字哐哐砸在他的脑子里的时候，女孩在整理他们睡觉时垫在身下的纸板和破衣服，听到适应症的时候还凑过来，在烛光下露出还没有完全换完的牙问他。

“是治什么的啊？”

杰森忽的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芭祖卡不是个坏孩子，甚至可以说比大部分哥谭人比起来可以说得上是善良，年纪还不大，但是偏偏就换上了几乎没有办法治愈的疾病。

夜翼也是察觉了吧，这个女孩的心脏已经被死神捏住的事实。

这些药只不过是延迟死期的磨刀石，日子一到，她面对的依旧是既定的结局。

“是……”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抖“缓解咳嗽的，你是不是咳到人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