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给他们送上弓箭与箭矢，正好十支。兴许是练习用的，材质都是用木头制作，只是……该怎么使用才好？

“女王万岁！”

众人的欢呼声让她的意识被拉回来，转头一看，一根箭矢稳定的插在靶标的正中心。

一箭，两箭，三箭……无一例外十支箭全部正中靶心，这让鵭叶感到绝望。哪怕自己只需要一箭射中靶心就行，没办法了，只能上了！

“瞧她紧张的样子，完全就是外行。”

“哦孩子，现在放弃的还来得及。”

看热闹的人们嘲笑着鵭叶的不熟练，不出意外脱靶了。他们笑的更大声了，雷炎德在一旁狠狠地瞪他们一眼。他只能在一旁观战，他明白这是对鵭叶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考验。他看向寒冰的眼神有些幽怨，对方并没有在意，而是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鵭叶。

冷静下来，我一定可以的。鵭叶回想着刚刚寒冰的姿态，起手握弓，到站姿，拉弓瞄准的样子。

“嗖！”脱靶，却比刚才那一箭有力许多。不对，鵭叶不断调整姿势，从脱靶到第六次射击时已经能碰到靶标的边缘。

观战的人渐渐的沉默下来，从开始的嘲笑到默默的观战。不是因为雷炎德的凶狠的表情，而是对鵭叶的一种潜移默化的态度的转变。

他们的弓箭即使是木弓，也是采用质地较好的木头制作，拿在手上也很有分量，普通人没有练过无法拿起太久，更别说鵭叶单薄的身体。

他们嘲笑的从来不是她本人，何况他们大多数也都是人类。只是那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导致白白送死。在弗雷尔卓德这样冰冷的地方，都已经与雪地融为一体，并与之永久的沉眠。

鵭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人，一定会承受不住放弃然后哭鼻子。

“呼呼”鵭叶喘着气粗气，好累。明明这儿的空气非常寒冷，此刻她却满头大汗，颤抖的双手再次举起弓箭，抬头挺胸，调整呼吸，双肩尽量放松，两脚与肩同宽，向前略微倾倒。拉弦起弓。

“嗖！”箭矢射在靶标的第六个环上面，全场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此刻那些看戏的人都无一不严肃的看着鵭叶。那个被弓箭压得抬不起手的少女，那个还在坚持的她。打从一开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得事情，没有练过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完成十支箭得射箭流程。从持弓到拉弓放箭，都是急剧消耗精神力和体力的。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完成下去呢？众人不禁产生疑惑，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丝敬意。

“鵭叶。已经……够了。”雷炎德又心疼又是愤怒。身为人类的你，没必要为熊人族做到这个份上。何况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士可杀，不可辱。熊人族骄傲的自尊不允许被挑战，他此刻心中有数不尽的愤怒，想要摧毁在场的所有人。

“你不能过去。”寒冰挡在他的面前。

“我不介意连你也铲除。”雷炎德面目狰狞，呲着牙看着眼前的人类。他周身隐约有闪电浮现，身后一把巨型的大剑浮现。

鵭叶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事实上，她从刚才就进入了一种非常专注的状态。周边的人，建筑，风雪都消失不见，眼里只有那个靶标。不能放弃，她一直给自己鼓励，直到最后一只箭停在了第五环的位置。

结束了，寒冰识趣的让开。她可不想与熊人族战斗，也不是说无法战胜，只是当下没有必要。

“你还好吗？鵭叶。”雷炎德立马抱住无法站稳的鵭叶。

“对不起，雷炎德。”鵭叶有些虚弱的说着，两只手因为持弓太久虚脱。

“你流血了。”雷炎德心疼的捧起她颤抖的手，有鲜血流过。

“要是你的召唤师是更强大的存在，会不会，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如果……”

“我们回去吧。”雷炎德用熊爪轻轻敲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说着。

鵭叶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努力了。她失败了。明明就是注定的结局，可自己还是天真的想要抓住这一丝机会。

“啪”

“啪啪啪啪”

寂静的场地响起掌声，随后是响亮的由许多人发起的响声。此时没有一个人嘲笑着这位哭泣的少女，他们都怀着尊敬的眼神为这个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主角鼓掌。毫无疑问，鵭叶的行为渲染了他们持久以来的性情，每个人或多或少曾经都有过这样的时刻，他们认可了眼前这位年轻的战士！

寒冰欣慰地笑着，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随后恢复冷漠的表情宣布。“你输了”

“你的决心我看见了。只是还有一个就是他。我需要他证明实力。”

“你，别太过分。”雷炎德抱着鵭叶，面露凶狠。

鵭叶被他的表情吓到，这是彻底生气的雷炎德吗？一种狂暴的野性，让鵭叶感觉有点陌生又熟悉。

难道，不，不可能。那一定不是他。鵭叶极力否认，那个梦里，黑影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