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每年春节颜正邦很少能留在家里过年，所以唯昭就去香港看望外公，唯昭的外公虽然已愈九十，但看起来精神依然矍铄，身穿中式织云锦马褂，适逢过节，儿孙济济一堂、天伦之乐，老爷子十分开心，看到唯昭更加一脸喜气：“阿昭啊，今晚叫桃姐给你做最爱吃的葱烧海参。”

晚饭后唯昭陪外公说了会话，老爷子慈爱的问她：“阿昭，你毕业了吧。”

唯昭帮外公捶着腿：“毕业了，我现在在电视台，外公你有没有看我们台的春晚？”

老人笑着说：“外公眼花了，看不了电视喽。”

唯昭撒娇：“外公您还老当益壮呢。”

老爷子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好好，外公还要看着小丫头嫁人呢，我们阿昭有没有谈男朋友啊？”

唯昭红着脸说：“有，到时候我带来给外公看。”

老爷子很高兴，连说了几句“好好......”

到底是年纪大了，说了几句话外公就精神不支上楼休息了，唯昭下楼的时候看见表哥斯祐要出门，她追上去：“表哥你去哪？带上我好不好嘛。”

斯祐看了她一眼，故意挖苦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跟屁虫。”

唯昭摇了摇他的胳膊：“你就带我去嘛，外公睡觉了，我好无聊。”

斯祐在纽约的摩根大盛工作，他带唯昭去的地方在中环，香港五代老钱家族主理人邓爵士在91年创立的私人会所，复古的美式吊灯，柚木色的楼梯两旁挂着几百幅古董名画，仿佛回到九十年代的旧上海。唯昭边走边看，走到一个拐角处，她说：“咦，我记得这幅画，张国荣在这里拍过照。”

斯祐回头叮嘱她：“你不要乱跑，我去谈些事情。”

这里虽然是餐厅和酒吧，但也是香港金融圈的私密聚集地，很多金融精英、专业人士和富豪会在这里交流，唯昭突然觉得跟斯祐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感觉这里比在家更加无聊，十五楼有一个露台，有西装革履的男士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从天台往外看，是中环的璀璨夜景，摩天大楼屹立在CBD的中心地带，在那些地标建筑中间她远远望见天正集团四个大字，唯昭想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

柯胤天今晚在参加郑世伯家千金的生日晚宴，郑侗修作为叱咤香港商界的风云大佬，当晚自然香港政商界名流云集，宴会大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柯胤天是当晚最年轻的主礼嘉宾，在往来宾客之中一贯的谦逊有礼，郑侗修很中意这个世侄，柯胤天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陪同郑侗修和香港总警司闲聊，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继续窝回沙发里，有人来碰杯，他彬彬有礼的端起酒杯，香港的交际圈来来往往都是熟人，他今晚喝了不少。

维多利亚港突然燃放起烟花，姹紫嫣红的弧光顿时照亮了整个维港的夜空，新年的贺岁烟花汇演昨天已经举行过，今晚自然是郑侗修为了女儿生日准备的惊喜，宾客们聚集到落地窗前欣赏观看，人群中郑盈盈的尖叫声传来：“Oh my god, 爹地，I love you！！”

柯胤天突然起身，他对着郑侗修耳语告辞，阿炳在门口看到他脚步虚浮的走过来，忙帮他开车门：“柯先生，回家？”

柯胤天坐进车里，他揉了揉太阳穴：“去中国会。”

他到的时候唯昭正在看烟火，她沉静的坐在那里，抬头凝望着这个夜晚上演的最惊艳绝伦的时刻，夜空中喷溅的万千火光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那样璀璨炫目的光亮，照在她莹莹如白玉一样的脸上，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原来古人说的肤若凝脂都是真的。

柯胤天今天没有带保镖，天台之上有人认出了他：“柯先生！”近年来，香港金融圈惨淡，中环精英的富豪争夺战屡见不鲜，这些私人银行经理们都紧盯着本地富豪的账户管理，男人立刻端着酒杯走过来：“柯先生，方便和您喝一杯吗？”

他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来找人。”

这时唯昭听到了声音，她看到柯胤天连忙跑过去：“阿天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他刚从宴会上下来，穿暗纹提花的黑色西装，仍旧是那样的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唯昭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咦，你喝酒啦？”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他随手解了领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表哥一起来的。”唯昭又去拉他的衣角，“阿天哥你带我走吧，我在这里快闷死了。”

斯祐看到是柯胤天，就对唯昭说：“无聊就让阿天先带你先回家吧，我还要一会儿，不要你来非要跟过来。”又对柯胤天说了句，“Thomas,多谢。”

唯昭在后面冲斯祐做鬼脸。

柯胤天今天晚上确实有些酒意上头，他坐在车里问唯昭：“我送你回斯家？”

唯昭问他：“阿天哥，我能不能去你家呀？”她记得柯胤天家有一整层的休闲室，私家影院、K歌房、健身房、酒窖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