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李法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便整日消沉,无论李员外和李氏如何询问都不肯张口,第二日,退婚的消息便传到了李家,李氏倒是松了口气,可是李法整整一天都没出门,更是不吃不喝,连茶水都送不进去,在这么下去人怕是废了。
当晚,李氏让人备下饭菜,用力拍着李法的房门,“儿呀,让娘进去看看你吧,你今日一口饭都没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呀……”
李员外听到了这话动了火,怒言:“他爱吃不吃,你管这没出息的作甚?”
李氏反驳:“你这死老头子快住嘴,谁生的儿子谁心疼,你不疼,我来疼。”说着便大哭起来。
李员外拗不过她,一摆袖子回了房。
门口的二儿媳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讽刺,这婆母给媳妇立起规矩来说的条条是道,还成了官家太太的楷模,轮到自己儿子难受了自己便撒泼,哪里还有她自己写的那《婆媳录》里“妇容妇德”的模样,话说那灵溪公主也是命好的,没进李家门,这李家男人倒是个端正的,可这看着温柔端庄的李氏教训起儿媳来真是叫人有苦说不出,这男人再拧着还能拧过母亲?
李法听着外面闹成一团还有母亲的哭声也坐不住了,推开了房门。
李氏看着前天还好好的儿子,如今变得如此落魄心疼道:“我的儿,谁把你变成这副模样?你这般要娘如何是好呀……”跟着又大哭起来。
李法抬起头,胡子拉碴,满眼血丝,安抚着李氏:“母亲莫要哭了,是儿子不孝。”声音低沉沙哑。
李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问道:“可是因为那灵溪公主?”
李法摇头,“母亲莫要再问了。”
李氏看着儿子这般,更为怨怼:“早听赵氏说那公主是个惹祸的苗子,这一看,倒是不假,她在宫中名声甚劣,哪里配得上我儿,退婚也得我家提才是,要不是看在宫里兰妃……”
“够了,莫要再诋毁她!”李法再也听不得公主被这般诋毁,冲着母亲大喊。
李氏伺候老夫人有功,李家上上下下向来敬重她,儿子更没反抗过她,如今被这么一吼李氏愣住了,不敢言语。
李法对章青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在花园里对他回眸一笑,那样美好的女子,曾挡在他面前为他开出一条生路,他摇了摇头,为公主申辩:“公主不是这样的人,母亲不要偏听偏信,是我…是我配不上公主,儿子想休息了。”关上了房门。
李氏在门口久久没缓过神,想着儿子刚才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发了那么大的火,那灵溪公主真是个狐狸精,这婚退得好。
可是李法并未就此放弃。黄河水患,太子提议大修水利,开通河道,以备灌溉之需,皇上说太子有智谋,对其大加褒奖。李法最近盯着太子动向自是有所发现,太子舅家霍家是负责管理水路的,其中有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之迹,于是上报朝廷,还告太子偏私纵容,晋傅冷笑只说请皇上彻查,皇上听闻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让人查霍家账目,他虽不喜皇后一族,不过太子有谋略有胆识,还有股晋家人的狠劲,做储君是最为合适的,他倒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惩罚太子坏了皇家声誉。这场闹剧最后以霍家家丁手脚不干净盗用税款被乱棍打死不了了之。
李法觉得不公,还要再告,被其父拦下。李员外指着他痛骂道:“你疯魔了不成?那太子乃是储君,你为何偏偏与他作对。”
李法不服:“父亲自幼教导我们兄弟要公正不私,不畏权贵,如今怎可纵容徇私枉法之事!”
李员外手气的发抖,反问他:“你难道要为一时意气让我们一家陪葬吗?”
李法听完好似被迎头痛击一棒,李父之言把他的遮羞布取下,让他的伤口他的怯懦不堪通通暴露于人前,他口口声声的正义不过是争不过又不甘心,他也想勇敢一次,可惜太迟了……
从那日起,他便辞了官整日低沉,借酒消愁。有一天,几个混混盯上了他,看他衣着富贵,神志不清,便上前嘲笑他,他自小哪里受过这般羞辱,便先出了手,与其打了起来,李法会几招,本来是不相上下,可是不知哪里冲出来一群人个个身形威猛,训练有素,对他拳打脚踢,出手狠辣,带头的刀疤脸还对着他膝盖用力踩了一脚,疼的他目眦尽裂,可惜此处甚是偏僻,无人经过,就算是有人看到,也是避之不及,闹事的走了,留下李法一人在角落里昏了过去。后来还是张员外的小厮认出了他,去李府报了信,才捡回条命,可是腿却瘸了。
李家报了官,可是满京城多少人,去哪里找几个不知名的混混?可毕竟是贵人当街被打,此事甚是恶劣,京兆尹只能根据李法的描述随便抓了几个混混,用了刑。
有人来报时皇上正在逗鸟,听闻此事只是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大总管德福道:“咱们这太子记仇得很,这次竟留了他条命,想必是怕极了灵溪宫那丫头罢,倒变得心慈手软了。”
德福不敢接话,只能顺着说:“李员外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是该得点教训,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