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
老王妃看见她倒是吓了一跳,“你不是……你不是那个送我簪子的女孩吗?”一个玉坠哪里抵得过价值万金的簪子,有人说是一场误会,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她偷盗成性,自以偷盗为乐,晋傅扫了一眼那人,是赵茵茵的表哥杨远,只听他说完之后突然“啊”一声如杀猪般叫了出来,宁华看向他道:“方才就觉得有东西硌了脚,甚是不舒服,你为何将脚放在本公主的脚下?”这话十分嚣张,可杨远不敢再出头,连连向嫡公主道歉。
章青不再理会那边的闹剧,只问老王妃“您看清楚了,这可是您的玉坠?”老王妃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正踌躇着,只见章青勾唇一笑,然后松开了食指,那玉坠便掉落到地上,碎成了两半,老王妃心疼得不行,蹲到地上拾起玉坠哭道“我的玉坠,我的玉坠呀。”
老王爷也坐不住了,问她为何如此,章青拿起一片玉坠问道:“可有懂玉之人,帮我看看这玉如何?”
赵康先站了出来,“微臣对玉有所研究,略懂一二,可否让臣看看?”章青递过去,赵康查看一番笑了出来“这哪里是翡翠,连碧玉都算不上,不过是染了色的琉璃罢了。”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老王爷不服,说赵康胡说,可这座上宾有的是懂玉的,文家五爷便站了出来,这京城的美玉坊便是他家开的,他拿过那块玉坠,用手掂了掂,高声说道:“如今仿制品都不会做的如此粗糙了,这不过是孩童的玩具罢了。”丝毫没给老王爷留面子,老爷子羞红了脸,没想到那逆子竟拿着块琉璃冒充价值千金的玉,可丢尽他的老脸了。
章青走上前说道:“琉璃上有圆形小坑,光泽与翡翠相距甚远,颜色却极为相近,常有人鱼目混珠,想必是贵公子不懂玉上了歹人的当罢了。”老王爷这一看果然上面都是圆坑,这灵溪公主句句在理,想必一开始便看出了这是假的,又给自己留下颜面,随手送出万金的钗子怎么会偷个假坠?老王爷王妃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冤有头债有主,章青也不客气,拾起另一片玉坠走回了座位,塞到章巧巧手中,道“既然妹妹没见过,便留下吧。”桌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开始议论起这位看着楚楚动人却心肠歹毒的姑娘来,章巧巧只和母亲学过些见不得人的宅中手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急得哭了出来,可惜这次人人都说她虚伪无人再相信她了。
章啸还在帮太子处理要事,不然真是要来把这个姨娘生的女儿掐死才能解气。毕竟是章家人,晋傅自是不会让这出闹剧走下去,命人将章巧巧带到后院安置,章巧巧又作出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远远望着太子,可太子丝毫没有向她这边看过来,而是有人走到他跟前,他附耳听着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了一会儿,知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章青耳边说了几句话,章青一惊,问她“此话当真?”
知春点头“公主,千真万确,奴婢刚刚路过时正好看到李大人被抓走。”
为人刚正不阿的中书令竟被关入东宫私牢,还带了枷锁,章青转头看向太子,他还在款待着来宾,事不关己的模样,太子心思缜密做事周全,若没有十分打算又怎会如此唐突先大摇大摆地抓人呢,其中必是安排得当了。顾不了那么多,章青起身离开了宴席,往东宫后院走去。
晋傅心思不在这边,自是察觉到了小公主那边的动静,她怕不是听到了风声,也好,让她早早做了了断,也省的他们眉来眼去,看得碍眼。见她起身离开,他松了松领子,叫来一个侍卫吩咐道:“让章啸去私牢,命他看好了他妹妹,出了事为他是问!”
东宫地牢
“公主,您不能进去,公主……”侍卫拦着章青,却又不敢碰她。
“滚开!”章青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
终于在地牢深处看见带着枷锁的李法,头发凌乱夹杂着稻草根,衣衫不整,哪里还是第一次在花园看见他的优雅模样。“公主来了”李法冲她笑了笑,“公主不该来此污浊之地,请回吧。”
章青握紧栏杆,转头看向守卫,守卫吓得一哆嗦,太子都惹不得的人他一个小守卫更是退避三舍,章青对他道:“把门打开”
守卫看着公主,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道:“公主莫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听令行事。”
章青气的眼睛通红“我让你把门打开!”
守卫连忙跪下。
李法摇了摇头,道:“公主莫要为难他了,臣应该待在这里。”
章青问:“你犯了何罪?”若是证据凿凿,太子做派早就把人送去慎刑司了,哪还会发善心把他留在私牢。
李法摇了摇头“公主莫为我担忧,如今已无力回天,是我对不起公主辜负了公主,请公主另谋良人吧。”几日前他在书苑结识了苏生一伙人,几人为人豪爽仗义直言,学识见解亦是与他相通,他们整日清谈,哪知昨日他们邀他去酒馆,大醉之后他竟写下了反诗,他才知自己中计,此等周密计划必有高人指点,自己再难脱身,甚至难逃一死,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