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这天,太子党在东宫聚会,晋傅一副慵懒模样靠在椅子上,周围跪着的都是伺候的侍女,捏肩捶腿,恨不得亲手喂太子才好,以前最受宠的便是秋莹,如今秋莹不在了,几人心思倒是活跃起来。
晋傅的心思倒不在此,看着眼前的歌舞,他想起三年前的官司……
三年前,也是在东宫的聚会上,晋傅听闻章青又得罪了皇后,下定主意要给这丫头点教训,派侍卫把厉瑾给打了,还漫不经心地嘱咐“留口气带回来”,至于为什么打的是厉瑾,其中也是有私心在的,前些日子在学堂里看着二人眉来眼去,他可不止一点的不痛快。
当顺子拖着浑身是血的厉瑾来到太子跟前时,太子党人正举杯欢饮,歌舞不停,晋傅凝视着地上趴着的人,看他挣扎地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晋傅倒是笑了,说道:“公主年幼不懂事,惹了祸想必是身边的人教唆,你日后若是不再出现在公主面前,本宫今日便饶你一命。”
厉瑾眼角有血,甚是吓人,听到太子的话,咬牙忍着痛说道:“奴才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恕难从命。”说完便撑不住身子,歪着身子倒下去了,再也起不来了。
晋傅用舌尖抵了抵牙膛,拨开身边伺候的宫女,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到他背上,只听见一声闷哼,晋傅俯身说道:“公主的人?呵,不过是皇宫里的一条狗罢了,不识抬举,本宫今日便送你一程。”说着脚下刚要用力,只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接着章青红着眼睛冲了进来。
章青看到厉瑾身上的血愣住了,冲晋傅大喊“放开他”,跟着一把推开晋傅,章青没多大力气,可晋傅倒是顺着她,松了脚,回到了座位上,让宫女倒酒。
章青用袖子给厉瑾擦血,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净,她一边哭一边想扶他起来,却撑不起来他,抬头看向晋傅,恨极了,若是此时有把刀,章青定会捅上太他千百遍。
晋傅倒是没在意,让舞女继续跳,太子党的人也跟着看热闹,霍邱是个没皮没脸的,前些日子因为章青挨了罚,今日看见她这般落魄只觉得报了仇,说着风凉话:“这奴才怎这般不禁打,甚是无趣,亏你还当个宝贝。”言罢还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到章青,章青站起身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酒樽便向霍邱的脸砸去,霍邱也是练把式,不过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章青能做到如此,到底是被酒樽砸到了头,用手一摸渗出血来,他在家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站起身便要抓章青。
晋傅看着章青为一个奴才豁出命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来人,继续打。”
众人纷纷看向太子,霍邱也不敢再出头,几个侍卫听令上前,章青用身子护住厉瑾,冲着他们大喊:“我看谁敢!”又回头看向太子,眼里尽是恨意“晋傅!”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名字,在大商,只有长辈才可直呼其名,君可唤臣,父可唤子,她这是豁出去了,平日里看她一副冷淡模样,今日难得见她如此冲动,晋傅倒觉得新鲜,他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玉佩,残忍地吐了几个字:“拉开公主,继续打!”
章青怒极了也怕极了,趴在厉瑾身上,用力攥紧厉瑾的手不肯松开,侍卫不敢用力掰怕伤了公主,不知如何是好,晋傅冷笑“若是分不开,便用刀剁了。”剁谁?不言而喻,章青看着侍卫拔刀,立刻松开了手,被两个嬷嬷连忙拉到了一旁。
侍卫们这回算是能够大展拳脚,便不客气地往厉瑾身上招呼,一脚踹向他胸口便看他哕了口血出来,“不要,不要……”章青见状,用力甩开嬷嬷的手往前爬,又被拖回来,她哪里挣得过两个干粗活的妇人,疯了一般连抓带咬,嬷嬷不敢伤了公主,不敢还手却也不敢松手,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劲。
舞女还在唱着,一派热闹,那边却是残忍,赵茵茵在一旁看着章青披头散发模样,恨不得互鼓掌叫好。
过了一会儿,厉瑾已经没了动静,章青哭喊的嗓子也哑了,小声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突然她用尽最后一股力推开身边的嬷嬷,爬到晋傅面前道:“求求你,别打了。”
晋傅笑了,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泪痕,觉得心疼,只是余光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甚重,可见刚才挣得多厉害,心里不悦,把酒杯推到她面前,说道:“喝了。”
别说是就酒,如今就算是毒药,章青也会一饮而尽,章青颤着把酒杯举起来仰头喝了,清凉的酒划过喉咙,满是辛辣。晋傅难得看她如此乖顺,也算满意,对着侍卫道:“住手”,侍卫们纷纷退下,章青连忙起身往厉瑾方向走去,被晋傅一把扯过来,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这次是个教训,公主善解人意,自是明白本宫想看到什么不想看到什么,若是没让本宫满意,公主下次就直接给这狗奴才收尸好了。”
章青一心挂念着厉瑾,不敢再说什么,乖顺地点了点头,晋傅一松手她便跑到厉瑾身边唤他的名字“厉瑾,厉瑾…你睁眼看看我…你不要睡,你看看我……”她看着他身上的血,怕极了,一直在抖。
晋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对着顺子吩咐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