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
章青不紧不慢地说道:“八皇子为何动怒?这小畜生无缘无故咬了它哥哥,难道我还说不得?”说着轻轻抚了抚怀中兔子的头。
“你!”老八说不过她,握紧了鞭子,只听旁边太子“咳”了一声,这是不让动手了……他忍了口恶气,转身向太子吵到:“太子哥哥你管管她,这丫头再不管教都要上天了。”
“好了老八,”晋傅垂眼看了看章青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莫与她计较了。”
老八就知道太子这杆秤是平不了了,便瞪了章青一眼,下马气哼哼地离开了。
章啸看着这个表妹,比那章巧巧更让人头疼,可是这是个有主意的,自己也拿捏不住,他看了看太子的眼色阴沉,以为太子因此事动怒,便训斥道:“青青,过了,宫里平时这样教养你的么,实在有失体统,一会儿去和八皇子陪个不是。”
章青往后一瞧才看见他“三哥原来也在这,倒是失敬了,我记得三哥马术一流,今儿怎没拔得头筹?”说着恍然大悟一般“我倒是忘了,三哥拍马的功夫更是一流,为太子鞍前马后自是心甘情愿的。”
章啸脸色变得难看,这位妹妹与章家素来相冲,祖母一直称她小煞星,如今看来真的是不好惹的很。
太子倒是没想给这对兄妹料理家务事,他慢悠悠地骑马来到章青面前,看着下面抱着兔子的少女,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今天究竟是为了你六哥出气…还是为别的什么人?”看她低头不语心中有了答案,“哼”了一声,忍了忍胸中涌起的怒气策马离开了,走之前对着她留下一句“老八说的倒是没错,是要上天了”。
章青浑然不在意,看也不看章啸,便拉着晋仁去帐子里吃火锅了。
可是这场闹剧刚刚开始。
众人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只见赵茵茵在章青的帐篷外不停地张望着,不一会儿一个绿衣宫女悄悄便从一侧走了过来,在路过赵茵茵时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里,然后自然地走开了,赵茵茵紧张的不行,颤抖着打开纸条,看到里面的字咬了咬牙递给身边的小丫鬟,又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她走到帐篷口回身看到章青的帐篷,心想“这回你可是躲不过了”,接着心满意足地钻进帐中。
不一会儿,就看到章青只披了一件粉色披风便出来了,脚步匆匆地往后山赶去……谁也没注意,绿衣宫女躲在帐篷后迟迟没有离开,她一直盯着章,直到看到章青离开她才露出笑容,揭开帷帽,露出脸来,此女正是秋莹……
这时,一个侍卫身着黑衣进了太子的帐篷,晋傅正在写字,并未停笔,只问道“何事?”这个侍卫是晋傅派去暗中保护章青的,自宫宴后晋傅怕她惹事便一直找人看住她。
侍卫将事情如实禀报后晋傅正好写完最后一笔,下笔力道甚重,似将宣纸捅破,冷笑道:“我这位好妹妹可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说完把笔扔到地上,转身便走出了帐子。
章青一个人走入林中,看到一人的背影,她止住了脚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今日恰好穿了一身青衣,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着她摸过的脸庞,他提着一盏灯,像无数次她晚归的夜晚一样,在那里等着她,章青抬脚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公主不该来的。”他温润的嗓音划过清冷的晚风。他们皆是不该,她不该来,他也不该等,可又偏偏身不由己,天意弄人。
“我想听小调了。”章青抱紧了他喃喃说道。
“好……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厉瑾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转着……是《长相思》,不一会儿他后背的衣裳便被沾湿了。
唱完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章青拉着他衣服的飘带问道“你可给我传过信?”
“什么信?”厉瑾转过身看着她。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
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依。
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是谁能拿到厉瑾亲手写的字又想置她死地,章青不用想也知道,她早就猜到可能是个局,可是她还是来了,她亦不后悔……
“好一出孔雀东南飞,看得本宫不知应该叫好还是给赏钱。”竹林里传来掌声伴着讥讽,只见一人穿着华服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是太子,章青倒是没想到会是他,秋莹做了这么大个局总不能是给太子看的……
晋傅会武功,来的不比章青晚,看着这出苦鸳鸯的戏码也有一会了。他走到章青身边,用拇指划掉她的眼泪,又用湿润的手指捏住她的脸,甚是用力,
厉瑾低头俯礼:“是奴才将公主哄骗至此,与公主无关,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晋傅嘴角笑意更沉,看着章青问道:“与公主无关……青青以为如何?”
章青不开口,任由晋傅如何发力,她都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眼睛里能看到水珠,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