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我本以为十月份的最后两周会在狂风暴雨中结束,但最后一个周末却难得地放了晴,天空蓝得发亮,阳光懒散地铺洒在场地上。我站在门厅,两眼发直地看着城堡外被阳光笼罩着的、金灿灿的秃树枝,最后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一边打哈欠,一边写草药课的作业的时候,西奥多·诺特拎着包在我对面坐下了。我冲着他点点头,权当打了招呼。最近几次去图书馆的时候,我总是会碰到他,有时我们会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坐着。起初我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说些让我接不下去的话,但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很安静,偶尔会在我写不出魔法史论文的时候不情不愿地把作业借给我看。因此,当他又一次在我对面落座后,我也不像先前那样坐立难安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在进行完诸如“你好吗”、“我很好”的寒暄后,西奥多没像往常那样安静下来,而是突然开始聊起了天气。
“的确,”我侧头看了眼落在桌子上的阳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今天非常适合训练魁地奇。”
“今天是我们的人在训练吗?”
“对,斯内普教授替他们提前租了场地——”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院队的训练日程太过熟悉了,于是我生硬地打了个哈欠,连忙岔开话题,“你知道普赛被换下去了吗?”
“有所耳闻,”西奥多垂下目光,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布雷斯顶替了他的位置。”
“布雷斯在训练的时候表现一直很不错。”
西奥多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便没再接话,我也心安理得地低下头继续写草药课作业,毕竟我们俩一个魁地奇门外汉,而另一个明显不热衷于这项运动,魁地奇显然不是一个能进行深入交流的话题。
于是,我用一份作业、无数个哈欠以及十几分钟的打盹度过了周六的图书馆时光,当我睡眼朦胧地醒来的时候,对面早就没了西奥多的人影。我坐直身子,一边揉眼睛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当我看清表盘上的时间后,我的动作猛地停住了——我本该在十五分钟前和德拉科见面的。
这下子我连哈欠都不打了,飞快地把铺在桌面上的羊皮纸和书本胡乱地塞进书包里,并在平斯夫人责备的目光里拔腿就跑,连忙奔向八楼的有求必应屋。
说起有求必应屋,这还得追溯到几天之前,我们在占卜教室里的短暂会面差点被重返回来的纳威撞破,德拉科在纳威拿着落下的课本匆忙离开后,非常生气地抱怨道:“霍格沃茨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房间吗?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密室见面吗?”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他这句话,我甚至还不会想起有求必应屋来。
但不管如何,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的我肯定会让德拉科更加生气。于是我紧紧地按着隐隐作疼的肋骨,三步并作一步地向上跑去。在我穿过八楼走廊到达那段白墙后,我没做任何停留,而是一边集中思想一边在这段白墙前走了三次。
当我第三次转身时,白墙上出现了一扇光滑的门。我毫不犹豫地握住铜把手,拉开了大门。
出现在我眼前的屋子十分宽敞,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火把,而屋子里的桌子和柜子上则摆着一些火光跳跃的蜡烛,空气中甚至飘浮着一丝淡淡的香味。德拉科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沙发上,见我进来,他便抱起双臂,对着我抬了抬下巴:“你来得太晚了。”
我喘匀了气,一边向他走去一边笑道:“我在图书馆睡过头了。”
“你去图书馆也睡觉?”德拉科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来,“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和培根交换了灵魂。”
我在他身边坐下,毫不留情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冲着我们身后的东西摆了摆头:“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张床?”
说完,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张挂着床幔的、造型浮夸的四柱床,德拉科强装镇定地回过头,一边重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照你说的那样,在那段白墙前想了一会儿适合约会的地方。”
“我敢说这张床和你脱不了干系。”
“好吧,”德拉科摊开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振振有词道,“我刚刚结束魁地奇训练,我需要休息。”
我小声嘟哝了一句“骗子”,却还是侧过身子,歪歪扭扭地倒在了他的腿上。德拉科伸长手臂搂住我,在我的发顶上亲了亲,问:“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就那样发现了呗。”我懒得再想借口,于是便含糊不清地回答他道。
“哼,又是一个秘密。”德拉科在我头顶上方冷哼一声。
“爱情中还是需要一些神秘感的,对不对?”我胡说八道起来。
虽然德拉科明显对我的说辞并不买账,但他也没打算深究下去,只是沉默着用手把玩着我的发梢。我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蜷起双腿,闭上了眼睛。开学以来,我和德拉科鲜少有这种悠闲而又放松地待在一起的时间,我们总是匆匆地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