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别来无恙?
想这就瞧见了。”
萧时瑾侧目看向旁边立着的晋国公,晋国公叹道:“说来也不怕笑话,近日府内闭门不收帖子,这请帖还是从狗洞递进来的。”
放到平日,这话说出来都觉得脸热,可如今晋国公却会转念一想,定北王那老家伙能想到这般离奇的主意,他如何就不能说了?
果不其然,虞子实也是大开眼界。
他道:“能想到这等主意,的确需要几分急智,平阳郡主果然非常人也。”
语毕,自己又补了句:“……也是,能在朱雀大街一鞭拉那狂徒下马,又借着机会和宣和剖白心意的小娘子,如何能是等闲之辈?”
他话里话外,隐约都有了钦佩之意。
晋国公却注意到:“朱雀大街?”
近日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才能打消定北王结亲的念头又不至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府内封闭,人人节俭,连吃食都是动的存粮。这朱雀大街发生的事,竟是一两日都未曾过晋国公的耳朵。
虞子实和萧时瑾对视一眼,得一颔首,才讶然道:“您竟还不知么?那日宣和在朱雀大街追逐从礼泉坊逃离的一持刀恶汉,大街上不好射箭,原本还要费些功夫才能把人捉到。还是平阳郡主当街扬鞭将那人拉下马绕了个半死,这才顺利拿下收押。事后平阳郡主可是亲口道她与宣和命中有缘,这事可是不少人亲眼所见。”
晋国公看向边上神色未变的萧时瑾:“这般重要的事,宣和为何不曾开口?”
萧时瑾却道:“知与不知,又有何异。”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强作镇定。
晋国公颤着胡子指了指那桌上的请帖,又问:“那这请帖,你待如何?”
“去也无妨,不去也无妨。”萧时瑾的目光在两份请帖上稍作停留,便道:“只父亲与定北王多年故友,平阳郡主又乃定北王独女,如此看来,于情于理,都当前去。”
晋国公注视他良久,想从他面上看出些心底的想法。可遗憾的是,他儿子打小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淡性子,就是看再久也看不出花来。反而看得自己忍不住怀疑自己。
难道真是他最近过于疑神疑鬼,所以连儿子的话都疑心出了旁的意味?
萧时瑾一并拿起那两份帖子。
看起来一模一样,然而离得近了,便能察觉到其中一份上有幽幽柔香。
这熏香的味道不算陌生,柔和缠绵,萦绕鼻尖而不散,他前两日才在一人身上闻到过。
——平阳郡主谢瑶。
生了张明媚娇美的美人面,衣着却艳丽张扬,性子大胆得和这熏香的缠绵之意差异鲜明。
她倾身贴近时,身上便萦绕着这样的香气,和她本人彼此相衬时意外地令人记忆深刻。请帖上的香味比起那日闻道的要淡上一些,兴许是衣袖拂过沾染的香气。
他在两道视线的注视下把两份请帖打开。
一份铁画银钩,一份娟秀柔婉,字迹竟截然不同。
……
谢瑶最终还是换了身衣裳,插了满头的钗环首饰,稍稍一晃便是珠翠摇动,叮当作响,步子不得不变得稳稳当当,显得端重又矜持。
定北王妃亲手给她的宝贝女儿上了妆容。因着谢瑶不喜浓妆艳抹,年纪又轻,压不住厚重的脂粉。于是只略施薄粉,细细地描了道远山眉,唇脂轻点,额间贴了金箔花钿,胭脂染了面颊。年轻小娘子的好颜色都不必多言,定北王妃把胭脂放下后,对着女儿上下打量一番,甚是满意。
她道:“瑶儿,又是一年生辰,阿娘不求你往后如何令人敬仰,只要你平安康健,肆意些也无妨。人生在世,只求个顺心顺意并无不可,然而女子在世难免为世俗所缚,身在此间,总是颇多无奈。阿娘之所以要为你办这生辰宴正些声名,也是为了你将来能多些顺遂,少些波折。”
这是定北王妃头一回这样说。谢瑶也未曾想到,平日里总会教她规矩的阿娘,竟也会告诉她“肆意些也无妨”。
这番话来得有些意外,她怔了怔,随即颔首应下:“阿娘苦心,女儿知晓。”
定北王妃浅笑着道:“晋国公府大门紧闭,我可未曾与晋国公府递请帖,不过想来你与你阿耶应当想了旁的法子,是也不是?”
谢瑶这才恍然发觉自己今儿个目光时不时便会望着门边的方向。怕是因此被阿娘给看破了。
她扬眉一笑:“那是自然。看来还是没能瞒过阿娘的眼睛。”
她早知阿娘递请帖往晋国公府恐怕难成,于是早就亲手写了请帖,内里还有夹层,可是特地托那小乞儿想一切法子递进去。后来收到口信,道请帖已然入了晋国公府。虽不知晓最终是如何进去的,可目的想来已是达到了。
与此同时,萧时瑾正静静看着请帖中忽然掉落出的一页薄纸和一根红线。
——“萧世子,别来无恙?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既然你能找到此物,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