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一跤摔得真好!
崎岖的村路上,一辆驴车缓慢又稳当地朝前走着。
越母和越倾分别坐在躺着的越父两端,固定住棉被里的越父。
越父一阵无语,“我只是伤了,又不是要死了!”
越母掩嘴偷笑。
越倾点头,“爹说得对。”
然后面无表情地在越父侧腰又塞了一团衣服。
越父:……
一大早,越倾就喊来一辆驴车,然后把越父往车上一搬,喂猪,锁门。
一家三口往红彤县赶去。
“为什么要包车?”想到越倾给了车夫洪喜二十文钱,越父心疼不已。
“她爹,倾儿也是担心你。”每天晚上睡觉尽量远离越父的越母,深有同感。
洪喜的车,最多坐八个人。“那也用不着二十文啊……”
越父想不通。
以前越倾不怎么碰钱,现在她经手家里的收支,夫妻俩才发现,这丫头是个攥不住钱的。
别说越父、越母,连洪喜都没想到,越倾会主动多给他四文钱!
路上,他对慷慨的越家格外殷勤。当然,这事儿没给越父、越母知道。要价高昂的锅,就这样被他阴差阳错地背下了。
又打发了一个要坐车的人,洪喜转头对越父说道:“越家大哥,你放宽心。坐俺的车,俺一定稳稳当当的把你送进县城里。”
正如他所说,这一路,他又是帮忙搬人,又是跟着放被子的。就连越倾让他先把驴车擦干净,他也高高兴兴照做了。
一路直夸越倾是个大气会打算的姑娘。
越父心想:那不得“大气”么?这丫头怎么不会讲价?
几个没坐成车的人,看着俨然被越家包下的车,心中愤懑不已。
这小妮子,仗着有李老爷,当真越发了不得了。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昨日洪老爷去李家、越家的事情,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了。
现在有洪老爷插手,就不信你越倾能把尾巴翘上天。
一个多时辰后,几人到了红彤县名气最大的医馆门前。
看着略显高大的门匾,越父、越母虽然不识上面“妙手堂”三个大字,却还是被这里的气势吓了一跳。
“倾儿……咱要不,还是不看了吧。”
昨晚越倾给两人说,想带越父进县城找更好的大夫看看,伤势也许会好得更快些。本来两口子都同意了,但到了这里,越父还是心生怯意。
他当真害怕——穷怕了。
“爹,车费二十文呢。”越倾提醒道。
越父一听,纠结更甚。
是啊,车费都花了,临阵变动,那钱也要不回来啊。
于是咬咬牙,还是由着洪喜和越倾将他搬进去了。
中医诊治,讲究望闻问切。妙手堂的赵大夫,先是问了情况,知道越父受伤已有些时日,道:
“既然先找大夫看过了,又过了这许久,应该是快长好了。”
“大夫,咱是想请您看看,有没有能快速让伤好的法儿?”越母道。
赵大夫摇头笑,“哎,知道你们心疼家人。但也得给伤处一点时间不是?”
越倾对这位温和的大夫心生好感,温声道:“还是请您先看看吧。三日前我爹因意外又摔了一次,虽然也找之前那位大夫看了。但我这做女儿的,还是会担心。”
赵大夫听了,有些不悦道:“腿伤之人,最忌恢复期再受伤。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
越倾深知医嘱大如山,赶紧点头认错。
谁知把越父伤处拆看后,赵大夫一阵冒火。
“庸医误人!庸医误人!”
此话一出,越家三人都惊了。
“怎么了?”洪喜问道。
“这庸医,骨头都接不对位置!这要是由着长了,你这腿,就彻底废了!”
这么一说,洪喜想起件事儿来。
他三叔家的洪雷,走路畸形,三十岁了,还干瘦矮小得像个幼童。都说他小时候断过腿,村里就洪吉老爷子一个大夫,当时也是请的他来接的。
洪喜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越父、越母听了,也是冒了一身冷汗。对于这样一个家庭而言,顶梁柱废了,不能做劳动力不说,还会拖累家庭。
洪喜无意间瞥到越倾,只见她一脸阴沉,似乎有什么风雨在酝酿。
赵大夫再摸了摸越父的伤处附近的经脉,想起之前越倾的话:“你说,三天前又摔了?”
越倾赶紧上前一步:“是,三天前又摔了一次。那个大夫才重新包扎的。”就是越倾穿越来的那晚,越父听不得外面村人的诅咒,和外面吵架。又听越倾醒了,匆忙间摔了一跤。
越倾说着,拳头的渐渐捏紧了。
洪喜被她浑身的冷气压得有点难受,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