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虽说风琊成为他神殿内的学徒,应钟为他安排了亲信祭司教导,之后并不常见到他。
只要风琊没给他惹出事端,他是懒得在一个孩子身上费心思的。
之所以还记得这个人,可能是因为自己把书房钥匙给了他,为了自己书房的安全,自然要为此多付出一些注意。
谢衣有时会造访他的神殿,因为次数太频繁,他下令只要是谢衣自己来并且目的地是偃甲房或书房,就不需要向他禀报了。
于是两个人偶尔会打个照面。不过根据祭司回报,他们只是互不理睬,并未发生如上次那般的事情。
应钟的生活里总是充斥着各种令人头痛的琐碎事务。
每年选拔低阶祭司的考试往往需要他来把关,再将名额报给沈夜即可。
年轻人从学宫毕业,或者接受家庭教育后,往往都会想要到城主府或神殿谋个一官半职。
近些年城主府空置,属官解散,所以只剩下神殿一个选项。
烈山部人口稀少,每年能成功入选低阶祭司者也不过一两人。
更多出身不高天赋平平的年轻人会选择成为神殿侍从,根据每个神殿的需求不同,或自愿或调配到每个高阶祭司手下任职。
比如廉贞祭司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所以想成为她神殿里侍从的人总是最多的。
而七杀祭司……
三号傀儡为他搬了把椅子,随后对瞳行了一礼,退出去时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应钟无言地等这人出去,转过头来对瞳说:“这次,你总该选两个人。”
瞳停下手上的动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必,我有三号已经足够。”
“不是,你这……”应钟有些头痛,“三号只有一人,你殿中事务那么多,如何不需要人手?”
“他们既不愿来,我又何必强求?”
七杀祭司的名头能止小儿夜啼,敢来的侍从少之又少,多是被别的宫挑剩下的,为了工作只能硬着头皮上。
结果那些人只干了一两天就满脸恐惧地跑来求他——只要不在七杀宫任职,去哪里都好……活像七杀祭司是什么噬人的上古凶兽一般。
应钟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但规制如此,每年他还得挑一些人入职七杀祭司神殿。
瞳摇了摇头:“你不必忙了。”
“不行,”应钟道,“能不能留下人是你的事,但选不选人是我的事,我办事,绝不会漏了你的。”
瞳这回也有点头痛:“……随你,都随你。”
他不再理会应钟,视线重又聚集在面前的蛊罐里。
片刻后,他用自己的偃甲手将蛊虫从罐子里拦腰拿出来,对着天光看了看,满意地再将之放回原处。
“用人体为巢,以灵力为食,养出来的蛊虫果然不错。”
他抬头观察应钟的神色:“你觉得如何?”
应钟淡定地垂下眼,语气平静:“颜色不错,有何作用?”
“凝血止痛。这种蛊虫体内的粘液有麻痹作用,用多了会有几日反应迟钝。不过我给三号的脊柱内植入许多牵线蛊,倒也不影响他日常活动。”
他迅速将右手伸进蛊罐,让蛊虫咬了一口,然后观察手臂的僵直反应,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
“话已带到,我先走了。”应钟绷着表情起身离开。
“等等。”
“嗯?”
七杀祭司坐在昏暗处抬起头。
“把门带上。”
“……”
虽然对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他仍是尽职尽责地挑了几个据说胆大的人,然后重复调过去——被吓跑——回来求他这个过程。
应钟没觉得瞳有哪里可怕,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或许是灵力相差仿佛,能抵挡石化眼对他的攻击。除了某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倒也没什么让人害怕的地方。
甚至有些时候他还会给对方送人送材料。
瞳这几年越发深居简出,或许也有他的功劳。
沈夜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平日一些寻常例会也并不强制他亲自来。偃甲鸟穿行在神殿上方的天空中,振翅中带着机关特有的摩擦声。
不过天上飞过的偃甲鸟还有一部分是谢衣的杰作。
谢衣好似对飞鸟情有独钟。自他能独立制作偃甲,便做了许多偃甲鸟,让城内也有了那么一丝虚假的生机。
谢衣最近一直在做的偃甲飞鸢也终于完工。
他将这个一人多高的偃甲置于高台上,再三检查后,兴致勃勃地坐上去,注入灵力启动。
飞鸢的眼睛发出光芒,灵活地甩了甩头。随即翅膀张开,猛然朝高台边缘俯冲而下。
刚刚起飞的偃甲十分颠簸,谢衣勉强控制了半天,才终于让偃甲稳定下来。
他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