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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一句话问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兰婧和周淡然异口同声：“路过。”

姜半月是个枢纽：“我小学同学，李子丰。我中学同学，周淡然。我大学同学，兰婧。”

兰婧评价道：“你集邮啊？”

大中小都齐了。

下班的成松柏一语道破天机：“你们都是要去看灯光秀吧？”

容市唯一一座大型游乐园，今晚将举行新春灯光秀的试演。兰婧和周淡然都是下了地铁，往游乐园走的途中，路过“维康厚姆”，进来看看姜半月在不在，要不要同去？

“这么临时，”姜半月揭穿，“都把我当备胎了？”

兰婧是。她本来约了男神，男神放了她鸽子。

周淡然不是。她知道她和姜半月算不上多好的朋友，本来就是路过了进来问问。

崔秋第一天直播，直播间里最高在线人数也就二三十个。她下播来喝口水，凑凑热闹：“要我说，你们几个一块儿去吧！”

姜半月是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经理：“我陪你。”

崔秋说了句大实话：“你又不出镜，跟旁边陪着我更放不开。”

崔秋又说了句大实话：“你们几个都没对象吧？去吧，都去吧，看能不能内部消化！”

成松柏对周淡然有好感，愿意去。李子丰才被姜半月拒绝，也愿意去散散心。兰婧爱热闹，不管姜半月愿意不愿意去，拉上就走。

十分钟的路程。

五个人跟小学生似的，男生和男生走，女生和女生走，但暗中观察。

姜半月走中间，兰婧和周淡然一左一右。

兰婧自来熟，看出成松柏对周淡然有好感，当着周淡然的面问姜半月：“那姐姐说的内部消化，是说她跟他吧？”

周淡然没说话。

姜半月噎了兰婧一句：“我和周淡然都以事业为重。”

“中学同学更亲是不是？”兰婧大大咧咧，“排挤我！”

周淡然问姜半月：“你和你小学同学？”

关于姜半月和余奥的关系，周淡然知道个大概。当年，姜半月替她挡了一刀，是余奥不要命了一样送姜半月去了医院。后来，她没见过余奥，也没见过姜半月谈恋爱。她自己就这样了，但她希望姜半月能活在蜜罐里。

“我和他只是朋友。”姜半月让周淡然失望了。

说真的，姜半月自己也对自己失望。按她的择偶标准，李子丰至少有八十五分了。过了这个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店。

“只是朋友？”兰婧有两下子，“这个说法一般用于一方拒绝了另一方。”

周淡然不懂了：“谁拒绝谁了？”

“我猜……”兰婧太懂了，“是他拒绝了姜半月。”

姜半月给兰婧机会：“说来听听。”

“你让我说的！”兰婧口若悬河，“你身边有个大Boss返场，你像做任务一样要脱单，找了你这个小学同学，你这个小学同学知道你动机不纯，拒绝了你。”

姜半月赞叹：“你这一套比真的还真。”

周淡然更不懂了：“什么叫做任务？”

兰婧：“这不是重点。”

姜半月：“重点是大Boss返场。”

随后，姜半月对周淡然直言：“余奥回来了。你还记得他吗？余奥。”

姜半月不是铁石心肠。偶尔，她也会觉得周淡然至今没摆脱阿关留下的阴影，不值。偶尔，她也希望把周淡然从沼泽地里往上拽一拽。逃避没有用，那就面对——那就从余奥面对。

“你认识余奥？”兰婧问周淡然。

姜半月替周淡然说话：“她认识得比你早。”

隔着姜半月，兰婧和周淡然结盟：“太好了！总算有个人能跟我一块儿吐槽他了。”

周淡然惶惶不安：“吐槽……余奥？”

姜半月用脚趾头猜一猜也知道，有朝一日，兰婧对周淡然吐槽余奥的第一件事，准是余奥当年在广播室里的壮举。

今天没时间。

五个人来到游乐园，吃了汉堡，在室内的游艺厅射射飞镖、赛赛车，八点整，从室内来到中央广场，看人头攒动，看灯光秀在天寒地冻中拉开了帷幕。

八点一刻，结束。

灿烂后，黑夜更黑。

容市的消遣少之又少，“都市人”的内心空之又空，结束后人群迟迟不散。姜半月带头往外挤，挤到一半，人群又一阵沸腾。姜半月一行五人随着众人的目光回头看，看夜空中闪耀了一个名字——余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