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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五分钟是至少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打开手机,姜半月把余奥的最后两条消息看了又看。
好一副老板的口吻。
甚至是个让员工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老板。
就这样偃旗息鼓?
姜半月:「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此时,距离余奥说给姜半月五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
二十四岁的姜半月没谈过恋爱,但知道有个词叫欲擒故纵。只是,她不认为余奥会对她欲擒故纵。她认识他十九年了,从他的八岁,到他的二十七岁,她敢赌上她的全部身家说余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放下她了,二是还没放下她。
如果放下她了,他没有欲擒故纵的必要。
如果还没放下她,他再长本事,也长不出欲擒故纵的本事,在她面前,他耍花招的概率比被外星人抓走的概率更微乎其微。
这时,余奥回复了她:「不冷。」
不冷?
就在姜半月觉得余奥前言不搭后语时,她的目光扫到她十五分钟前发的一条消息:「厨房太冷了。」
——厨房太冷了。
——不冷。
只有这两条消息能作为上下文。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
所以,余奥现在在大鑫建设家属区一间几户平房公用的厨房里?
计算直线距离的话,他现在在她左手边五米的位置……
姜半月的拇指在键盘上方颤了又颤,立志想一个“字字珠玑”的回复,直到屏幕暗下去,代表着时间过去了两分钟,她的大脑仍一片空白。
下床。
姜半月穿上夹棉的睡衣,披了外套,开门,往常不觉得有吱扭声,这会儿绵绵不绝。
好在王娴娴比往常更鼾声如雷。
室外是零下八度,姜半月呼出一口白雾。
左手边一间独立的厨房,常年烟熏火燎的缘故,外墙都黑了,一扇木门上的缝隙错落有致,这会儿并没有灯光透出来。
他不在?
是她想多了?
可来都来了……
夜黑风高,四下无人。
姜半月趿拉着一双棉拖鞋,来到厨房前,把眼睛凑向木门上的缝隙。
没人。
连只偷油吃的老鼠都没有。
果然,是她想多了。
姜半月长吁一声,是失望,也是轻松。毕竟“有趣”的事往往太累人,失望和轻松便是一半对一半。多此一举地,她伸出一只手,推开了厨房的门,不知道嗅觉和听觉哪一个更快,是先嗅到了余奥身上的男香,还是先听到了余奥的呼吸,她偏过头,看余奥站在门边。
站在她刚刚偷窥的死角。
他不像故意躲躲藏藏,他泰然自若。
“你看到我了?”姜半月指了一下门板上的缝隙。
余奥挑明:“看到你鬼鬼祟祟?”
姜半月默认。
“没有。”余奥半真半假。
姜半月即来之,则安之:“我和街坊们说了不止一次,厨房重地,不能不上锁,他们非说柴米油盐不值钱,没人进。”
余奥往里挪了挪,给姜半月让出个位置。
姜半月迈进来,门,不能不关。
“这也太黑了……”姜半月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
灯,不能开。
姜半月一身夹棉的睡衣是粉红色的,脚上的棉拖鞋是棕色的,巧了,和她五岁时第一次去余家,穿的粉红色连衣裙和棕色皮鞋不谋而合。
“你来干什么?”姜半月是真的不知道余奥有什么话非要当面说。
余奥不卖关子:“因为你说无可奉告。”
“我什么时候说无可奉告……”姜半月记得了,“你问李子丰的手是不是我包扎的?就这个?”
“就这个。”
姜半月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余奥和在派出所外一样的穿着,深驼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薄毛衫。姜半月怀疑他从派出所回家,会不会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想她为什么离开时会回头,想李子丰伤口上的纱布是不是出自她之手,想到三更半夜,在走火入魔前终于来找她要个答案。
二人面对面站着,墙壁上尽是油垢,靠也不能靠。
余奥一副能站上三天三夜的样子,姜半月不行。她伸脚,把王娴娴平日里坐着择菜的小板凳从墙角扒拉过来,坐下,双肘撑膝盖,托着脸,仰视余奥:“是,是我给他包扎的。”
“碰他的手了?”
“废话。”
“是碰了,还是没碰?”余奥寸步不让。
姜半月一连串道:“碰了碰了碰了,不碰怎么包扎?我没有特异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