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1

回到病房，一阵凉风吹来，霍克斯抬起头来。

少女背对他坐在病床上，似乎是在仰望着天空那轮圆月，清冷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浅葱色的长发迎风摇曳。

是那样单薄。

听到后方的声音，少女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认识她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几乎很少这么笑过，就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她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中学少女。

“今天是满月。”

她的声音被风吹到他的耳边，像是贴在他的耳畔轻语，惹得心跳紊乱。

他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少女回过头去，双手摩挲着双臂，好半天，才低下头去：“送我回去吧，好晚了。”

霍克斯上前几步，挡住了泻流的月光，风吹动他的中长发，羽毛摩擦发出了沙沙响声。

“如果我说不呢？”

他漫不经心的声音，总是能让她感到欢喜，她喜欢他的声音，非常喜欢。

少女接过飞到面前的红色羽毛，双手合拢，小心翼翼地护着。

她没有抬头：“说教我也听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看来说教完全没有被听进去呢，你怎么会认为在看到你的处境后，我还会放你回去那个地方？”

清水抬头，霍克斯恰好把窗子关上，对上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必须这么做才行，我说过没有人能拯救我的，我拜托你放弃，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少女的声音还很沙哑。

霍克斯上前，坐在她身边，语气一如既往悠闲：“一开始不是你先纠缠我的么？怎么突然打退堂鼓了？”

清水愣了愣：“那是因为……”

“因为你想要被拯救——”

霍克斯打断了她的话，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想要摆脱那样的生活，你不会向我求救。”

他总是特别慵懒的双眼此刻一瞬不眨地锁定着她，将她的逃避和隐忍都收尽眼底。

“身为英雄，怎么能够对别人的求救视而不见呢？”

他没有在笑，褪去了笑容的脸上只剩下了严肃和认真。

“清水步，你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好孩子，但你并不懂得珍惜自己，总是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即便如此……”

“你也没有选择伤害别人。”

“说到底是因为大人的无能伤害你至此，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试图寻求大人的帮助是很正确的做法，你已经很棒了。”

清水的眼眶红了，视野里的霍克斯因为泪水而模糊了，她不知道此刻内心的那种奇怪感受是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处理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

三日后，清水一出院就搬进了霍克斯名下的其他居所，并不是之前住的那间。

虽然霍克斯的辖区集中在九州，但为了任务方便他特意购置的房产就有好几处。

“嗯，这屋子你可以随意住，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公安都不一定查得到。”

霍克斯把清水的行李放在一旁，插着兜笑得自信。

毕竟出来混的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清水走到前面，环顾四周，房子不太新，但很整洁，估计有人定期打扫。

房子是独栋复式构造，占地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分别在一二楼，外头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也是有人打理过的。

?

“学校那边暂时替你做了休学处理，刚好有认识的人，也不用怕暴露。”

因为身份特殊，霍克斯有很多渠道，做起事来总是又快又好。

清水转过身来，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霍克斯被她那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笑容有些坚持不住：“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老这样。”

“这算是私奔吗，霍克斯先生？”

“……”

果然不该问的，这孩子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着什么。

“这里的每一个房间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但最近就不要出门了，房子里有足够的物资，还有什么缺的给我发信息，我会让助手送过来的。”

听完他说完一大串，清水眨了眨眼：“你不跟我一起吗？”

“唔，最近活多得忙不过来，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需要被拯救的。”

霍克斯靠在墙边，咧嘴一笑。

“我倒是希望我可以闲得慌，真有那种时候就可以考虑转行了。”

清水看着他，一言不发。

本来笑着的霍克斯也收起了笑脸，朝清水走过去：“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他知道，清水一直处于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以至于总是做出来一些其他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