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杀生
木叶隐村的标志真的很漂亮,一圈又一圈环绕的线,有始有终,组成一片树叶,代表着平凡的个体,和他们能组成的庞大力量。奈夜为自己是一个木叶村忍者而骄傲,即使村子里的人不再友善,那些真诚对待她的日子却没有消散,她绝不会忘怀。
因为决定替代鼬将宇智波族人屠杀殆尽,奈夜将计划的日子提前了几天。她做了完全的调查,确保那一天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踪迹,在合适的地方等待灭亡。奈夜从警务部请了长假,她慢慢地走过木叶村的每一寸土地,抚过那些修炼过手里剑的树桩,站在房顶上久久地凝望着火影岩。不知为何,她似乎并没有那么悲伤,看着那些鲜活存在着的人们,竟然完全能想象他们的死状。
原来当人真正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以这么冷静,冷静到极致,冷静到失去语言能力。她好几天没有说话,不止对路人,甚至对佐助和鼬,对父母,她都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她开始彻夜不归,在火影岩上睡了两夜。她想将整个木叶记录在自己的写轮眼中,若是日后还能梦回,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宇智波族外的那个幽灵被奈夜抓住了行踪,她站在那戴着漩涡面具的人面前,许久以来第一次开口,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你本来打算协助鼬,这次就来协助我吧。”
“只要目的能达到,你们两个谁都可以。”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冷漠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是我的兄弟。他会被和平裹挟,我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木叶的人杀了呢?”面具人冷笑着说道。“因为能力不足吗?”
奈夜没有回答他的话,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便转身离去。
那一晚来临的时候,奈夜一整天都没有看表。她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圆月当空。她躲到了没有任何钟表的地方,耳边却一直传来嘀嗒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凿子一样捶着她的精神,震得她双眼生疼。许久之后,夜幕下只剩蝉鸣,她才慢慢站了起来,紧握着手中警务部发的快刀。
她一户一户地走进去,神秘的道法让她可以轻松闯入任何一栋宅子。她在睡梦中结束那些朝夕相处之人的性命,他们有的只是平民,有的甚至还没有写轮眼,有的十分警觉惊醒,也被她捂住嘴结束了生命。
耄耋之年的老者,呢喃呓语的婴孩,朝气蓬勃的少年,曾为木叶鞠躬尽瘁的中年忍者。他们在奈夜的剑下成为一个个冤魂,奈夜看着自己面前抱着孩子的妇女,举起手中的剑穿了两个人的心。每当杀死一个人,她就会取了他们的眼睛,用道法燃烧殆尽。
他们有血有肉,他们生机勃勃,他们在睡梦中死去,在尖叫前长眠。奈夜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血液在夜风中变干,紧紧咬住了她的皮肤。她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当她走进那栋房子,看着半夜起来喝水的泉,一双手沉得根本都抬不起来。
即便如此,她其实还是在机械麻木中杀死了泉。只是在那之前,她动用了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她的能力十分古怪,被她起名为女娲和伏羲。泉在死去之前,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梦中她是鼬的恋人,将和鼬度过一生。而这一切仿佛都是应该发生的一样,被她深信不疑。
奈夜抱起泉的身体,摸着她的头发,张着嘴喃喃自语,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这一夜的终点在她自己的家。
实话说她没有信心能杀死自己的父亲,万不得已她会动用道法。她拿出钥匙开门,可一双眼睛被鲜血覆盖十分模糊,钥匙顶了好几次才对准钥匙孔,打开了门。而她无法聚焦的眼睛向前一扫,看到的是端坐着等待自己的父母。她愣在原地,父母嘴角含笑地看着她,仿佛她刚刚结束工作回到家里。桌子上甚至还有温热的饭菜,不知道母亲热了几遍。奈夜全身像是被定住一样无法移动,半晌之后她才关上门,走到了父母面前。
富岳刚刚打算开口,奈夜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双手的两把剑刺进了富岳和美琴的胸膛。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养父养母的眼神。她抓着剑跪在地上,嘴唇青紫颤抖着。
“父亲,母亲。”她从喉中挤出这几个字,美琴伸手摸着她的头,嘴角流出了鲜血。
“不怪你,奈夜,我们早就知道了。”富岳淡淡地笑着,捏着她的肩膀。“决定政变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想到了。我们以为会是鼬,结果来的是你。终究还是可怜了你,我们的女儿。”
“我该怎么办,父亲,我该怎么办。我好想杀了那些木叶村的高层,我好恨他们!他们连心都没有了,说着通篇大道理,就是想让我们死,有人要我们死啊,父亲!”奈夜数天没有说话,终于在这一刻喊了出来。她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说话也不顺畅,撕心裂肺地喊也喊不出多大的声音。“如果我去杀了木叶的高层,宇智波族更要被全世界视为眼中钉,木叶村要被群起而攻之,火影也不会再庇护我们,以我们一族势单力薄的能力,还是要被灭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