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洪老板细说农事
次日,蒋勤勤一醒来,就听见屋前有人说话,又是施云!正在同爹说得十分投入,似乎还在说她小时候在家的事。蒋勤勤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本想再躺躺,却听得心烦,想想还是起来。
蒋勤勤简单梳洗一番,换了件把双腿包得紧绷的牛仔裤,上身一件水洗白云纱,更衬显浑身玲珑的曲线。一出门,见施云肩扛了一个大炮筒似的相机,见了她,十分兴奋,说:“想请你带我到你小时候玩的地方看看哩。” 蒋勤勤哼了一声,说:“我们那时候哪还有时间玩呀,不做活就会饿死。”施云点点头,说:“对对,到你工作过的地方看看。”她爹说:“去吧去吧,你娘在备早饭,不要走得太远,早饭好了,我叫你。” 蒋勤勤说:“不说早饭还在蒋支书家吃吗?”爹说:“你娘特意做给你俩吃的。” 蒋勤勤哭笑不得。
二人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河在稻田间穿行,看洪老板种的灰黑色的稻子稀稀拉拉地独株生长,紫黑色的稻穗已饱满下垂了。蒋勤勤看了看说,看这植株是单粒散播的,还这么稀,一定是没有经过育秧和插秧,而是直接播下的,怪不得产量这么低。施云随手抹了几粒谷子,剥开来,看米粒乌黑发亮,清香扑鼻。感叹如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晓得这稻子还能种出这种花样来。
俩人沿小河逆流而上,溪水两岸,是一丛丛一人高的花草,蒋勤勤指了指说,我们姐妹们常在这河边打猪草。有一次是天黑了,我也看不太清楚地面,只管扯草,一手抓了条冰凉凉的东西,凑近一看,却是一条白花花的蛇!看那蛇反口来咬,幸好咬在衣袖口上。我忙将它甩了,那蛇却咬得死,怎么也甩不掉,后来我将它放在地上,那蛇才跑了。
施云听得毛骨悚然,说:“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蒋勤勤说:“这算什么,那时候,这河沟里也没有现在这么深的草,河里很多小鱼小虾小螃蟹,我们经常下沟去摸,一次摸到一个石头洞,第一次摸出一条小鱼,第二次再往里探,摸到一条锄头把粗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一条一米多长的菜花蛇!我当时吓得赶紧放了,回来告诉爹,爹还埋怨我说,那菜花蛇没有毒的,肉却多,很好吃的,就这样丢了,可惜了。”
施云听得心惊胆战,说:“你不怕蛇吗?” 蒋勤勤笑笑说:“在我们山村里,经常都会见到蛇的,却很少被蛇咬过,也有咬过的,也不怕,村里的常大爷就专有治蛇伤的药。”
蒋勤勤看施云听的呆了,又笑笑说:“要说怕,我也有怕的,就是这水田里的蚂蟥,那蚂蟥一附到腿上就咬,当你感觉有丝丝痒的时候,那蚂蟥却早已吸得饱饱的血,浑身被血撑得像个皮球,还不想松口,就是好不容易将它掰开了,那伤口上的血,很长时间都止不住的。”
施云问:“你被咬过吗?” 蒋勤勤说:“哪有不咬过?每次看到被咬,我就会像杀猪一样尖叫,那叫声全村人都听得到。娘骂我说,你是爹死了还是娘死了,你这样的嚎!一个小蚂蟥就怕成这样子,你就不要来作田了,你有本事坐办公室去呀,一辈子都不会有蚂蟥咬你的。”
施云笑得直不起腰。
小河的尽头,是山脚下的一口大泉,泉水不深,在早晨的阳光映照下,清澈得像一块巨大的水晶。蒋勤勤自己先双手掬水喝了一口,对施云说:“这口泉叫蜜潭,说是这里的泉水像蜜一样,冬暖夏凉,你喝一口尝尝。”施云也双手掬水喝了一口,感觉真有一丝甜甜的味道,说:“这才是纯天然的矿泉水哩。”
蜜潭的四周和山的深处,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蒋勤勤领着施云沿松林小道上山,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包,蒋勤勤就同施云二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看前方,全村的山水田野房舍河道尽收眼底,一片黑灰色的稻田间,几块金黄色的稻田十分醒目,像是一块灰色的大地毯上打的几块金黄色的补丁。施云指了指,笑笑问:“那就是你爹妈的杰作吧?”蒋勤勤说:“我爹也是的,怎么就这么固执。”施云看了看四周山脚边,也有一小块一小块的金黄色的稻田,指着问:“那些也是你爹种的吗?” 蒋勤勤看了看,说:“这些小块的梯田,一定是洪老板的机器上不去,没有租,这些没有地种了的人,就用来种稻子了。”施云想了想,说:“其实你爹要是想种粮,也可以置换的,把这中间的地给了洪老板,再在周边租了些地种了,两家都不影响,这不是很好吗?” 蒋勤勤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总算动了些脑子,想出这么一招,我是劝不过我爹的,回去你去同我爹说说,也许,他听你的。”
蒋勤勤同施云尽兴回到家来,娘的早餐已做好,是两大海碗鸡杂汤面。上面卧着三个荷包蛋。原来勤勤爹一早就杀了鸡。蒋勤勤不禁脱口道:“这么一大碗,哪吃得这么多?”娘笑道:“你在家的时候,不都是要这一大碗才吃得饱么?”蒋勤勤当着施云的面,就有些尴尬,笑笑对施云说:“那时在家干粗活,挺能吃的。”施云早被扑鼻的鸡香馋得直流口水,说:“这么好的面,再多也吃得下的。”也不客气,就吸溜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不禁赞叹:“这什么鸡肉汤呀,这么鲜又这么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