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金兄弟合谋取枪弹
深秋,稻子黄了,一串串饱满的稻穗垂下了头,秋风吹拂,满村都飘来清甜甜的稻香。
一村人都在为期待已久的收秋做准备,一些人在打磨生了锈的镰刀,一些人在修复脱粒的扮桶,孩子们更是像过年似地期待,他们知道,很快就可以吃上香甜的大米饭了。
金不换对这些毫不在意,他整天就像跟屁虫似地跟着金小青,一天到晚哥长哥短的。他还常把小青带到自己家来,请小青在家吃饭。小青吃了柚子做的饭,直称婶的菜做得好。不换晚上还留小青在家陪着一起睡觉,他要好好听小青哥打日本鬼子的故事。
晚上,小青躺在不换家的床上,看房间里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墙上不见一丝蛛网,地上不见一点尘土,家俱摆放的整整齐齐,床上的被子好像刚刚浆洗过,闻闻还有一股米浆的香味,感叹柚子婶不愧是能干勤快,这么年轻就守了寡,也太不幸了,又想不换这么小就没了爹,又同情不换来。
不换就缠着小青讲打仗的故事,小青不想说打仗的事,那太残酷,太血腥,也太伤悲,毕竟不换还小。就讲起军队里的一日生活制度来,讲了军训,早操,集合,唱歌,开饭,站岗,放哨。不换问:“军队里也唱歌呀,唱的什么歌,哥教我一教。”小青说:“国军也有不少歌,但都还是八股文一套,生涩得很,我们就觉得人家八路军的歌好唱又好听,很得劲,很提气,只是国军又不许我们唱,我们也只有偷偷地唱。”不换问:“为什么不能听八路军的歌?”小青说:“八路军是共产党的部队。”不换问:“共产党是不是过去闹暴动的队伍?”小青点了点头。不换说:“哥你就唱唱来听听!”
小青就深沉地唱了起来:
红日照遍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
千山万壑
铜壁铁墙
抗日的烽火
燃烧在太行山上
气焰千万丈
听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我们在太行山上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
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
不换听得入了神,说:“哥,你教我吧。”小青说:“这样的歌,不是我这样唱的,那是要成千上万的队伍里的人一齐唱,那样才有力,才雄壮,才有激情,那是一股一往无前,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力量。”
不换就神往自己到成千上万人的部队里去,就听小金问:“听说你用枪轰了保长?”不换说:“那算什么,日本人我都轰了。”小青不信,说:“你敢轰日本人,你夸大话吧。”不换说:“是真的,在玲奶奶庙,我差一点就轰死了他们,只是那天下雨,这枪受潮了,没有打响。”于是就将过程细说了一遍。小青也就信了,想了想,就说:“你把这破枪丢了吧,我给你步枪使。”不换说:“你莫耍我了,你哪有步枪?”小青说:“我跟你说了,你万万不要说出去,阵地失守前,我将我们师部使用的一部电台,十多支步枪,三支手枪,还有两箱子弹,一箱手雷,都埋在一个地方。”不换吃了一惊,一双大眼愣愣地盯着小青。小青说:“我是想,找个时间去取了来,我们悄悄发展一批人,搞个武装小分队,至少可以保护保护村子人不受外人欺负。”不换兴奋得一跃从床上蹦了起来:“好好好!好哥哥,我也参加。”
小青忙将不换按下来,说:“你先莫高兴,这事没有说得那么容易。首先是这批东西怎么才能找到和运回来,再者村子里会不会有人愿意参加。”不换说:“唉,村子里的这些男人,种谭万山的田,靠谭万山的粮养家糊口,他们都听谭万山的,谭万山不发话,没人敢怎样哩。”小青问:“我还想不明白呢,谭万山这么大的家业,这村子也没有一个民防队,他府上也没有一个护院队,他就不怕有人抢粮?”不换说:“你是不晓得那谭万山,他那粮食就是他的身家性命,他说养了一批人,就要每天多出一张张嘴吃粮,白白糟蹋粮食。所以这谭家平时连管家都不要,由他二媳桃子当家理财,家里要人干活了,都请的临工。要说抢粮,这村子里的人,他能借得到粮,谁还会去抢?外面的人,这仅有的一条好几十里的山路,他进得来,也莫想出得去。”
不换想了想,又说:“不过听爹说过,十多年前共产党闹暴动的时候,谭万山听说那共产党要分地分粮,就买了些枪弹,抽了村里十几个男子,发给十几支步枪,由谭万山带领弄了一阵子,也就是摆摆样子。后来听说共产党不来了,也就解散了,现在只剩那谭伟一个光杆民防队长。”小青说:“先不管他了,我看还是想个什么法子将我那东西弄回来。”不换说:“这还用想,我们俩去搞回来嘛。”小青说:“说得那么容易,现在城里被日本人占了,搞不好小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