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谭万山放贷赈粮
户借粮,然后由各户上交。你家有个手艺人,这点粮是交得出的,你要带个好头,就这话,我走了。”
柚子一听,急了:“哎呀陈保长,不是上次征过了吗?我们的税粮,不是都由谭爷收了,由谭爷统征么?怎么这次又要派到我们各户头上?”陈保长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日本人就要来了呢,国难当头,顾不得了,上面催交,谭老爷也说该缴的缴了,再要缴,就不是他的事了,我也没得法子。”柚子双手挤干了头发上的水,转过身来,说:“陈保长,眼下这秋粮还没有收哩,这么三番五次折腾,还要我们的活路不,你要眼看大家都饿死呀!”陈保长说:“别人家有没有活路还有得一说,你家还没有活路?金木匠每天一个工半升大米,收入比我这个保长还高哩。”柚子说:“人家现在哪得有米给啰,都赊着呢,说是秋收后才给,老金忙活了这大半年,也没见拎回一粒粮。”
陈保长本不想再与这女人哆嗦,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呢,陈保长就千不该万不该在要走时多看了她一眼,柚子正在梳头,胸前的汗衫已湿了一大片,紧紧粘在两团圆鼓鼓的乳房上,两粒乳头就十分的显眼,随着那双白藕一样扬起的双臂不停地晃动,陈保长也就有了一念之差,血涌上脑门,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再也迈不开步子。柚子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了陈保长那异常的眼神,她本能地预感到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陈保长已扑过来了,双手钳子一样地将她抱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你不要交了,不要交了,以后全免了,一粒粮也不要你交了…”柚子脑子一蒙,浑身打了个冷战,没有想到这瘦猴子双臂这么大力,像一把钳子,她难以挣脱,井边地滑,不一会就摔在地上,柚子直到这时才拼命喊出声来:“哎呀呀,老天爷啦,不得了啦,不换!不换!…”陈保长不晓得柚子是在喊自己的儿子,还以为是不想用身子换粮食呢,忙说:“换吧换吧,值得的值得的。”双手忙慌慌地掀开了她的汗衫。
此时的金不换正蹲在卧室,准备给火铳装铁砂。铳是金木匠祖辈传下来的,金不换七岁便跟爷爷进山打猎,爷孙俩和一条叫麻宝的狗满山窜。金不换十二岁时,爷爷去世了,这枪爹用不着,也就由不换使了。如今,山林里没有多少野物可打了,爷爷留下的这枪,就成了金不换胜过命的宝贝,一天不摸就手痒,有一天不换提枪外出开火,打死了一户人家的一条恶狗,被爹痛打了一顿,还赔了人家两升大米。他爹就将开枪用的底火藏了起来。可是不管金木匠怎么藏,金不换都能找得到,木匠没法藏,只得在出门时将底火带在身上。没得底火,这枪就打不了了,金不换痛苦了好些天。前些天,他去找谭家的小女雯雯,雯雯只比他大一岁,金不换晓得谭家还有火铳,只是现在有步枪了,也不用了。昨晚,雯雯悄悄塞给他一板底火,金不换如获至宝。
娘的喊叫声尖厉而又凄惨,这是不换第一次听到,他似乎感觉娘是遇到野兽了。火药已是填好的,来不及装铁砂了,不换迅速装好底火,就提起火铳冲了出去,看到陈保长正伏在娘的身上,撕扯娘的衣裤,金不换看到了陈保长抬起头来看着他的那张瘦猴样的脸,就在那张猴脸定格在他眼前两秒钟的工夫,金不换就对他搂了火。
枪声惊动了陈九和飞头。两人正坐在村公所门口,看陈保长进了金木匠的家,陈九跟了陈保长有些年头了,当面喊保长,背后也就和村里绝大多数人一样,叫他陈猴子。陈九就对飞头说:“你看看,这陈猴子还有心思串门哩。”飞头哼了哼道:“还不是瞧人家堂客俊,想偷点腥呗,哪次过了那门,都不是这样?”陈九说:“扯!身上都没有四两油,也就瞧个眼饱。”飞头说:“这你就不懂了,干这事还就这瘦子比胖子顶用,你莫看他瘦,还有几两力哩,这几十里山路,你就走不过他。”又嘻嘻说:“你还莫讲咯,这堂客的那对大奶子,还挺馋人哩。”正说着,就听到了屋里火铳沉闷的声音,俩人一惊,忙向枪声奔去,看到陈保长坐在地上,满脸被火药烧得墨黑,俩人就都呆了,听陈保长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和一口白森森的牙向俩人吼:“碰他娘的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