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越大鱼越贵
梁瑶把袖子从他手中抽出:“我可帮不了你。”
梁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转而攻略青杳:“这位姐姐好像见过的,你一定就是府上请来教我姐姐念书的先生吧,虽说她那个脑子估计也学不会什么……”
梁瑶举拳头在梁玎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梁玎痛得“嗷”了一声,给青杳逗笑了。
这两姐弟虽然不是一个妈亲生的,但好像处得比青杳想象中融洽。
梁玎从怀里摸出一张纸,举到青杳眼前:“为今之计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我们学堂的先生拟的一份太学考试的策题,往年他总能押中那么一两道的,别的题我都东拼西凑要到了答案,唯这最后策论一题百思不得其解,求二位帮忙想想?”
梁瑶不屑地嗤了一声:“你都绝望到来问我了?我劝你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吧,省得考完试老头子把你给打死。”
青杳从梁玎手中接过那份拟题,迅速浏览了一遍:“这道策论,五月份的长安月旦上讲过,智通先生和当时请来的大儒争论得很激烈。”
梁瑶和梁玎姐弟俩停止吵架,盯着青杳。
梁瑶问:“长安月旦是什么?”
梁玎说:“我怎么还能记得五月的长安月旦上智通先生说了什么?”
青杳把策题还给梁玎:“我做了笔记,拿来给你参考一下。”
梁玎看完青杳的笔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顾姐姐,这都是你记的?”
“可以借你抄一份。”
梁瑶翻看着那份长达几十页的笔记:“你就现场记的?这手都得写断吧?”
青杳给梁玎找出纸笔让他誊写:“现场不是站着就是跟人挤在一起坐,肯定记不了那么多,我都是记一下大概,回来再补全。”
梁瑶长大嘴巴:“全记脑子里啊?!”
青杳浅浅地笑了。
当年自己还读书的时候,立誓要像智通先生一样渊博,于是刻意训练自己在听月旦时精神高度集中,回女学寝舍后便将当日讲评全部手录下来,以备日后时时翻看。一开始总是记不全的,而且好多用典的地方自己不懂,记得糊里糊涂,后来慢慢训练,记得也就越来越细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这副童子功还在。
梁玎抄完,满意地舒了一口气:“这回总算可以应付夫子了。话说顾姐姐,你可知现在长安月旦的一份手札可是能卖不少钱呢!别说你这种记得详细又清楚的,就是那种记得乱七八糟的都能叫到几两银子一份呢!”
青杳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一听说能赚钱,脑子里迅速浮现了那个心仪的小院子,浑身都是劲儿。
“二公子,那以你的经验,我这样的一份能卖多少钱?”
梁玎柳叶眼一眯,笑着说:“我给你牵线,少说也能卖几十两。”
几十两!青杳的一间书房有了!若按这么算,年内就能把小院拿下!
青杳的心砰砰砰直跳!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梁玎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有一位重金求购太学考试前最后一场长安月旦札记的大买主,好多做这门生意的人都摩拳擦掌呢,但他们的水平跟顾姐姐你没法比!”
青杳尽量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可九月初一这场长安月旦早就一票难求,大家都指着智通先生能押押题呢,恐怕到时候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根本听不到在讲什么。”
梁玎笑得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青杳发现他们姐弟俩笑起来还真挺像的。
“票?我有啊!包厢座儿,父亲高价给我买来的。”
梁瑶“啧”了一声:“给你买了你听了也考不上啊,白瞎。”
梁玎不服气:“我们现在有了顾姐姐,这场月旦的札记我估计能卖到200两银子,轻松赚回票价!怎么样顾姐姐,咱们谈谈分成?”
青杳现在已经满眼、满耳朵、满脑子都是200两银子了。
待回过神来,青杳和梁玎约定,札记卖的钱刨去包厢座位的钱青杳承担一半,剩下的纯利润梁玎和青杳三七开。
“成交!”
梁玎热情地和青杳握手,约好了次日三人一起去听九月初一的这场长安月旦,然后一蹦三尺高地跑了。
梁瑶有点担心青杳:“不能有危险吧?”
青杳虽然决策做得很快,但是前后的风险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事没人管、不犯法,自己最多算个中间商。
风浪越大鱼越贵。
青杳决定干这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