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捷报

就在马衡跟朱茗告别的第二天，台儿庄大捷的消息随即如春风般的吹遍大江南北。报童们呼着喊着：“胜利了，台儿庄大捷，首战告捷。”“光复家园，即日可待。”

宝鸡大街上，人们上班的路上都会随手买一份报纸；一个男子从兜里拿出一张整钞，接过报纸后，看着那醒目的大标题，就跑了；报童愣在原地，嘴里念叨着：“喂，零钱！”也许是前线告捷的声音太过于震撼了吧，那日的清晨，整个中国几乎都是在一片欢呼雀跃中醒来的。

“胜利了，咱打败了日本人！”

“很快，就能收复南京和上海呢！”

“很快，很快，咱就能回家了！”

“委员长说的没错，咱每一次的坚守、每一次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咱的战略撤退，真的换来了战略反攻的机会了吗？”

人们奔走相告，一份简单的报纸被传阅了一遍又一遍；纺织厂里那里不识字的工人们围在一起，听着那识字的人一字一句地读着报纸上的文字；每一次的停顿，都能换的一声雀跃的欢呼。

报童们如那报春的鸟儿般来回于报社和大街小巷之间，以前就连多拿一两份报纸都得跟编辑们斤斤计较，如今，连续跑了好几趟，续了几次货。也许，间隙之间，连报童们都会唏嘘两句，从1931年至今整整7年的时间内，报纸上的题目不是：东北告急，就是华北告急，要不然就是上海告急，首都南京告急！中国一座座大都市沦陷，这短短的7年内对于中国人而言，真的没有什么好消息；而如今，是一场真真切切的大捷。原来，咱虽然是一个古老的农耕的国家，只要众志成城，也能打败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

那日的春香就如一只快乐的鸟儿般拍着朱茗的窗户，直到她开门；她刚一开门，就直接将门口晾晒成一串的辣椒扬了一地；还指着那报纸的赫然的大标题说：“台儿庄大捷！就是那个你认识的宪兵到的前线大捷。”

朱茗看着报纸上的标题，看着这散落了一地的红辣椒，才明白，春香姑娘估计想洒落的是红花，仅仅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吧；接过报纸，朱茗埋头将内容读了一遍。

“哎，不用读了，这一大清早的4万万人们都帮你读过了。”春香说着，摘去了朱茗头上的一片辣椒叶子。

朱茗仅仅只是笑着，继续埋头将报纸读一读，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每每看到“阵亡”二字之时，于她而言，几乎惊心动魄；然而，报纸上似乎隐去了一切跟牺牲相关的信息，就连第二军团的31师为了胜利几乎付出了8/10的牺牲，也丝毫没有提及；看完报纸后，朱茗的心绪也久久没有定下来；看着满街人们雀跃的模样，她仅仅在思量着，承影是否也安好。在爱的人心里，估计仅仅会希望爱人安好，而非是成为盖世英雄吧。

她心中的忐忑也在一位大娘的身上得到了认证，为了方便，蒋鼎文安排了故宫一行人吃食堂，食堂里有一位上海撤下来的大娘，据说是当兵的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地，才换来了这样去后方的火车票。看见朱茗来了，大娘也凑了上来，局促地擦了擦手中的水渍，从兜里战战兢兢地拿出那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说了声：“姑娘，我听他们说，战打赢了；那从报纸上，能知道士兵们的情况吗？谁活着、谁受伤了——”话刚一出口，大娘就后悔了，轻轻刮了自己一嘴巴，自言自语道：“哪受什么伤？”

朱茗苦笑着：“大娘，这份报纸，我读过了，上面没有士兵伤亡情况的报道。”说来也是，台儿庄战役是今早才结束的，接受投降、打扫战场都需要时间，这些估计都是加急的报道吧。

“那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李大山的人的消息？”大娘弓着腰问。

朱茗知道，不整版报纸给她读读，她是不死心的；于是请她坐下，一行一行地给她读着；大娘其实听着不太认真，估计在她的心中，也就只有“李大山”这个关键字吧；读完后，大娘有些落寞就准备走了，朱茗宽慰了一句：“胜利了，估计部队后续对这些人有奖励，他们也会陆续联系后方的亲人的，您尚且等等。”

看着大娘落寞地离开，朱茗的心头也是一阵空落落的，自言自语道了句：“承影，你现在还好吗？”

承影那边，徐州那边，是一种别样的热闹吧；各路军队赶赴徐州，而那时的徐州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原来这新赶赴徐州的二十万大军竟然是委员长对于李宗仁这个第五战区的长官别样的奖赏。

池峰城走了后，承影在湖边找到了唐三彩马，此刻马儿正在饮水，只是水中并没有它的影子，水中倒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