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濯清涟
今日陈郡不知哪家有喜事,远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温僖背对着孟厌站在窗前,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以一种冷漠至极的语气问道:“你希望他来吗?”
孟厌被温僖的语气吓了一跳,小跑至他的身前:“阿僖,你还吃醋吗?”
“你瞧,有人成亲”温僖并未回她这句话,反而拉过她,将她圈揽在怀中。
春当正,柳枝新,天上艳阳,枝头喜鹊。
锣鼓喧天中,一顶花轿,摇摇晃晃走过,新郎瞧着俊俏,穿着红衣坐在马上。
“成亲真好”孟厌喜欢热闹,捂着耳朵笑得欢畅,温僖的头抵在她的头上,嘀嘀咕咕不知说了句什么。
没想到,孟厌一语成谶。
翌日刚睡醒,崔子玉急促的敲门声就来了,温僖披了一件衣服去开门。
“毕方死了!”
同样死在家中,魂魄被吸了个干干净净,管家发现他时,他的尸体已僵硬,趴在书房的桌上,手上还握着钱庄的账本。
顾一歧与黑白无常到后,妖气都没找到一缕。
查案司接连出现两起恶魂被吸之事,连酆都大帝都惊动了,派了东方鬼帝神荼与郁垒来查案,要求地府务必尽快查清是何妖所为。
两位鬼帝手执金瓜锤,一个白脸长髯,慈眉善目;一个红脸虬髯,怒目圆睁,坐在主位,厉声说道:“你们昨日去了何处?”
孟厌与温僖被吓得瑟瑟发抖,从早间交代至晚间,连路上想过对方几次都吐了个干净。
最后因在地府时有崔子玉作证,在人间时有顾一歧一起,才被两位鬼帝放过,挥手让他俩回房,近日不要去人间。
温僖暗骂那吸恶魂的妖可真会给他们找事:“孟厌,这妖就好像跟着我们查案一样,眼见刚查出真相,他马上去杀人。”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他赶忙搂紧了旁边的孟厌,他一个孟婆的跟班,法力微乎其微,要是被吸魂的大妖抓住,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你怕个屁,那妖再厉害,也不敢来地府吧?”孟厌一把推开他,她倒没多想妖的事,反正天塌下来,有酆都大帝顶着。
他们这种小喽啰,还是关心眼前的事比较好,比如:方才鬼帝让她最近都不要去人间,可她这个月绩效差的还多,岂不是这个月注定与工资无缘?
旁边的温僖跟见鬼了一样,东张西望,孟厌骂了句没用的男人,跑去找月浮玉了。
“月秘书,小的来问问绩效一事”孟厌笑得恭维。
“你要问什么?”月浮玉一贯面冷心冷,连说话都如千年寒冰,冷得孟厌直打颤。
“就是鬼帝大人让我最近都不要去人间,小的算了算,这不马上月底了,我这绩效才六十分呢~”孟厌边说边撒娇。
月浮玉不吃她这套,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兀自拿着朱砂笔写写画画:“你在轮回司时绩效常常六十分,怎么到了查案司知道上进了?”
好你个月浮玉!
孟厌无功而返,反被说了一通。
不巧月浮玉训她时,泰媪路过,听月浮玉说她到了查案司上进了不少,言语中夹枪带棒,自嘲自己不如钟馗会管理下属。
“如今,连孟厌都知道上进了,唉~”
本想去野鬼村找阿旁和阿防吐槽,结果又被顾一歧叫住,让她陪他去望乡台,说是有公事。
刚被前上司奚落,转角又遇到现上司发话,她哪敢拒绝,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他们二人第一次遇见便是在望乡台,这次故地重游,两人心境都有了变化。
孟厌不时回头,生怕温僖那个醋坛子撞见。
顾一歧走在她身侧,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温声问她:“你很怕被他遇见吗?”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温僖晚上都怎么折腾我的”孟厌一口气说完,才想起身边的人是顾一歧,赶紧闭嘴了。
顾一歧没在意她这句话,走到望乡台后,他拉过孟厌坐在山坡上一起看,看的是人间一户人家的生活。孟厌正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耳边传来温润的男声:“那对老夫妻便是我的爹娘,那个年轻人是我的弟弟。”
原是顾一歧想家了,所以找她来陪他望一望家乡。
孟厌喝过孟婆汤,早忘了前世的亲人,但每次在望乡台时,看见那些游魂一而再再而三回望亲人,口中喊着爹娘,她渐渐也懂了何谓亲情。
“他们过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孟厌出声安慰他。
“嗯,我知道”顾一歧语气落寞。
望了好一会,顾一歧才起身扶起孟厌,说公事已完,让她回去吧,还说绩效之事无需操心,他已告知月浮玉,他们使用法术是他允许的,不日这二十分又会加回去。
孟厌道了谢,笑着跑开了。
回房时,温僖居然不在,隔壁的崔子玉也不在。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