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拍摄
第二天一大早,梁迦月被迫早起。
依照节目组安排好的剧本,她提前化妆洗漱,和工作人员对接完毕后,梁迦月打开房间门锁,她拢了拢睡衣躺回床上,又盖上了毯子。
摄像头准时开启,门外也传来敲门声。梁迦月闭着眼睛,一边装睡,一边陷入了沉思。
“吱啦——”
门发出一声清响,自外向内探入一个头,两位男嘉宾紧跟其后,悄悄走近了梁迦月的床。
“轻一点,别吵醒人女孩子”李良辰绅士地提醒各位。
脚步稍重的是叶明泽,轻一点的是李良辰,梁迦月还能听到其他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她一边听着,一边盘算着被叫醒的时机。
摄像不紧不慢地切近,梁迦月适时睁开眼。
“早安。”
“迦月起床了。”
“早安,迦月。”
一早“醒来”后,身边就站着两个明星帅哥,一左一右,而且都关切地看着她,梁迦月自然脾气很好。
她看不出一丝起床气,非常自然地伸出一只穿着格子睡衣的胳膊,然后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大家早上好。”
做戏要做真,梁迦月本想揉一揉眼睛,思及脸上的伪素颜妆,她还是放弃了。
晨起下楼,准备就餐。
张司予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没有穿昨天那一身民族服饰,而是穿了寻常的短袖和长裤。胸肌绷得紧紧的,而且他很高,坐下来像半堵墙,看上去比在场的两个男明星都要壮。
叶明泽正要绅士地帮梁迦月拉开椅子,却见对方下楼后非常自然地直接坐在了张司予旁边,他打趣地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小月已经和张老师这么熟了。”
小月?
谁跟你这么熟了?是你能叫的吗?
梁迦月在心里对叶明泽反问三连,又回想起昨天下午对方三番两次的刻意“亲近”,她心里涌上一股反感,早就拒绝捆绑了,已婚男人就不能自重一点。
梁迦月内心波澜壮阔,但表面不动声色,她四平八稳地回答,“以后我和张老师还要合作与共呢。”她转头笑眯眯地看向张司予:“张老师,您说是不是?”
无意识卷入战局的张司予惜字如金,“嗯。”
“说的也是。”叶明泽一拍脑袋,转身进了厨房帮自己的搭档老师端饭,后者已经是快奶奶辈的人了,被叶明泽一口一个“菊英姐姐”逗得心花怒放。
李良辰围观全程,他端着茶杯,但笑不语。
饭后分头行动,梁迦月解锁新地点,她跟在张司予身后,一起前往他的染坊。
染坊外立面和梁迦月落脚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殿阁造型,白墙青瓦,内里却别有洞天。
进了里面,不同纯度的蓝色铺天盖地涌来,阳光下晾晒着的蓝色扎染布随风飘扬,看得梁迦月眼花缭乱,简直是一片蓝色的世界。
而且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一些淡淡的植物气息,正存在感十足地弥散着。梁迦月微微皱了皱鼻,但她没闻出来是什么味道。
一向寡言的张司予难得主动开口,他解释道:“不含化学试剂,是板蓝根的味道。”
“?”梁迦月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深色混合染液,摄像机也随着两个人的视角,缓慢地对准眼前的染缸。
对着摄像机,张司予担负起指导老师的责任,“浸染是扎染的第二个环节。其中上色用的靛蓝染料从植物中提取出来后,与水按照比例混合搅拌,静置一段时间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染液......”
梁迦月猜,节目在后期剪辑时,还是会将这些科普性文字放到屏幕上,但张司予的态度确实非常认真,这么长一段的专业文字都能讲出来,换她,她可受不了。
介绍完毕,两个人在天井中央坐定。
一张桌子面对面,张司予将扎染初步用到的工具一样样在梁迦月面前摆开。
离得近,梁迦月甚至能看到张司予鸦羽色的眼睫毛,发现他的眼睛居然还是内双。她不知道的时候,同样距离,张司予也能轻松打量她,只是,张司予看上去好像有些害羞。
害羞?
虽然这个词安在一个猛男身上有些违和,但梁迦月还是觉得张司予害羞了。他的目光很少落在自己身上,看天看地,桌子,椅子,就是不看她,偶尔对视一眼,还没等梁迦月开口,他便低下了头。
要不是张司予帮自己赶跑过骚扰男,两个人有渊源,梁迦月都要以为对方这样做是因为讨厌自己了。
扎染的第一步是清洗织物,梁迦月从张司予那里得到了一块软软的四方白手帕。她垂下眼,小小的洗衣盆在张司予手里像玩具一样。
青瓷白底的盆里,清水缓缓没过手帕边缘,直至它完全浸湿。在梁迦月眼里,手帕对于张司予的大手来讲也是有些小了,他怎么捏着这一小块布料在上面扎染绣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