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
入夜的晚风带来一丝清凉。他是神,本不惧怕严寒酷暑,今日里却无端觉得冷。
他去了酒窖,拿出一壶仙人醉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清凉的酒灌入喉中,一路凉到心间,只一瞬间,又变成了辣,火一般的感觉直冲而上,与方入口的酒在舌根撞上,犹如炸裂一般,激爽的感觉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一层层顺着毛孔发散出去,烦闷的心瞬间如坠落在云端。
仙人醉,并不足以让他醉,只是微醺。
夫子寻晃了晃空了的酒壶,随手一扔,酒壶砸在地上,碎成一朵花,残余的酒溶进土里,在月光下犹如墨点,酒的香味不遗余力的飘散开来,吸引了大片的萤火虫,围绕着酒壶的碎片飞舞。
夫子寻看了会儿,忽然一笑,挥了挥衣袖,平地里好似起了一阵风,再一看,院子里哪还有夫子寻的身影。
御书房里,四盆幻冰悬挂在四个方位,房间里丝毫没有夏夜的闷热。
女王穿着一件较为宽松的长袍,认真的批阅着奏折。
夫子寻隐身落在她身后,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纤细的握着笔的一只玉手。
女王写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她的手边,夫子寻给她的玉佩,方才好似闪了一下。
女王盯着玉佩看了会儿,却没见动静,心想大约是批了太长时间的奏折,产生幻觉了吧。
女王快速的写完余下的几个字,合上奏折,放到右手边一叠已批阅过的奏折上,看到放的有些歪,又伸出手去调正。
倒不是女王吹毛求疵,而是她要批阅的奏折太多,不放齐的话,根本垒不高。
调好位置,又左右看了看平齐才罢休,放下笔,向后靠在椅背上休息。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女王警醒的坐正,使劲吸了吸鼻子,那酒味似乎又没了。
值守的侍女出声问道:“陛下,可要我等服侍陛下休息?”
女王没有回答,过了会儿才道:“退下吧。”
两名侍女互相看了一眼。
“是,陛下。”
而后退了出去。
一时静极!偌大的御书房里,只有女王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夫子寻包裹在结界里,慢慢走到书桌前,细细看着她。
面前的人儿一副全然放空的状态,精致的眉眼难得的露出呆呆的表情,夫子寻不由莞尔一笑。
女王忽的抬起头来,精准的看向他所在的方位,要不是她的双眼又很快转向别处,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她发现了。
心,跳快了几分!
女王又扫视了一遍,露出疑惑又自嘲的神情,目光回到桌案上。
知道她终是看不到结界里的他,夫子寻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许怅然若失的滋味萦绕在心底。
夫子寻开始幻象起来:若她看到他突然出现会如何?会把他当作登徒子?刺客?或是……情人?
情人!这个词在夫子寻脑海里闪过,让他懊恼!他懊恼的不仅是自己不受控制的思想;更是自己不受控制的行为。
堂堂上神,利用神术偷窥,这样不齿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了!
他还要放纵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正视她不是她的事实!抑或,这从来都只是借口!
夫子寻越想越乱,转身想要离开。
“唉……”
一声低叹由身后传来,似乎有说不出的忧愁。
他的心颤了一颤,不由自主的转身,再次看向她略显疲惫的容颜。
她只是微微皱着眉,扫了眼左手边的玉,而后视线回到正前方高高垒起的奏折上,看了许久,却没有一丁点儿动手的意思。
夫子寻挥了挥衣袖,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扑向女王。
女王抬手扶额,眼皮忽然重的撑不开,意识开始昏沉,她挣扎着想要控制自己,却终于抵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困倦,摇晃着向一侧倒去。
御案前的夫子寻瞬间过来接住了她。
他把女王抱到内室,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薄被。
睡着的她犹为乖巧,全没有日常的刻板和凌厉。
虽然已二百多岁,可她的皮肤保养的很好,许是近两年的仙方起了作用,肌肤白里透红,带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抬手将她的一缕秀发轻轻别在她的耳后,手指滑过她微凉的耳垂,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眼前是她如玉的容颜,指尖触碰的是她柔嫩的肌肤,呼吸间满是她独特的香气,高贵幽若。
她长得不算绝色,却很耐看。
夫子寻有些痴迷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诱人的香气就在眼前,只要再近一毫!
然,他退却了。
床边的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曾来过。
夫子寻利用玉佩搭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