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黑暗森林

韩吉在伊尔泽的搀扶下起了身，随后迈着不稳健的步伐走到石堆面前，紧握了握那被只没有被石堆掩盖住的手，那手冰凉的，比还微有着些许温热的石堆还凉，也如她的心一样

她带着歉意说了句抱歉，包括小莫在内的这些人，都是被她叫过来送死的

她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汇报自己的发现，但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还是让她多握住了那只手两秒钟，像是想传递着自己手中的体温将那只手捂热，但她失败了，因为她的手，已经被冰冷的心侵蚀的同样冰冷

也只是两秒过后，她松开了手，转身离去开了这个战场上铸建的坟堆

路上，在伊尔泽的搀扶下步步先前走着，她的大腿被石块压伤了，但勉强还是能够走路的，而自己手臂装配的两发雷枪居然直接被石块砸开了破口，显然已经不能再使用了，安全隐患极大，幸运的是那两发雷枪并没有因为冲击而被触发引信，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难

丢弃掉这两发雷枪后，伊尔泽和韩吉终于回到了外门的城墙之上

埃尔文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韩吉一眼，没有说话

韩吉尽可能让自己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在伊尔泽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埃尔文身边三米的位置，没有再继续靠近了，仿佛中间是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绝着两人

韩吉也一直低垂着头，没有直视埃尔文的眼睛

为了掩盖自己快要崩溃的内心，她语气平淡且快速的报告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过于黑岩铠甲的异常

“我推测它后颈处那片才是真正用于防御性质的，比起其他部位凹凸不平像是赶工出的劣质品，那里的铠甲质量要好的多，所以我猜测，他身上爆裂飞射出去的黑岩铠甲，不包括后劲覆盖的那一块”

停了停，韩吉继续说

“但那应该也是能够被破坏的，只要在一个等身位的距离范围，使用六发雷枪炸那里，应该可以炸开到肌肉表层的位置”

埃尔文思索了片刻，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用回归于平静

“嗯，影响并不大”

听着埃尔文平静到让人窒息的语气，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至少他这种不在意，任凭谁都会感到心凉

韩吉忍不住了，紧握着拳头还在努力克制着情绪，颤抖着问到

“在超大型巨人刚刚出现，身体生成出这种黑岩铠甲的时候，你早就推导出了那不是防御性质的铠甲了……对吗？”

现在韩吉回想起自己用望远镜观察那边时，埃尔文在诧异过后做出的沉思的表情，有了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了

“啊，没错”

埃尔文依然平静的回应，这让韩吉再也无法忍受他这种毫不在意了，她大声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想要让敌人真正放松戒备，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们的命对你来说只是完成目的的工具吗？你……真的没有一点心吗？难道欺骗已经变成了你生命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埃尔文无言的沉默了，韩吉没再发问，刚刚的咆哮似乎已经让她用尽了全部力气，她感觉到一阵目眩和恶心，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三笠和艾伦都不见了，她知道埃尔文一定做了什么动作，但她也不打算问他的计划是什么了，因为他的话，已经没几句能信的了

她又问

“内门那边似乎也遭到了袭击，恐怕就是一直躲在墙内的兽之巨人了，你提前就安排队伍人员的分配，调查士兵的主力都在那边，那里会遭遇袭击……也是你预料中的吗？”

埃尔文想了想，平静的回应

“除了两件事外，其他的都在预料之中”

韩吉更加的感到了绝望，但那不是应敌人而造出的

“可为什么要让我下达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借我之手……亲手将他们推向死神的怀抱……”

韩吉又想到了那个和米克小队一起出城，然后牺牲的宪兵的家人，对自己说的话，现在她知道，那个老婆婆说的是对的

他们就是死神的引路人……

在许久的无言和沉默后，埃尔文又说道‘’

“在这个世界，必须有人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甚至无法承受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和这个残酷的世界抗争，为了达到目的，人性也是可以舍弃的”

韩吉又低垂下了头，她感到自己正在被推向地狱的边缘

“韩吉，你感到自责是很正常的表现，但你不能停留在这里无法做出决断，在我们这个位置，就应该承受这些，为了全人类”

“你是想说我们都应该为了大我牺牲小我吗？”

韩吉又想到了艾伦在不久前说的，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世界被拯救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心里有些动摇了

对于这个问题，埃尔文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