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
钱世文被戳穿心思,也不掩饰,索性坦白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等等……”
便又在袖袋里翻找。
“给。”钱世文递过来一面镜子。
“给我干什么?”
话是这么问着,许之脉还是接过来往自己的脸上照了照,满意地扯出两端翘起的微笑弧度。
“没让你臭美!”钱世文指了指镜子上的一处,“看这里。”
许之脉顺着看去,一处裂缝?
“你把这镜子摔了?”
“哪能啊?!”钱世文左右环视一圈,这才压低了声音朝她道,“你上回不是特意回转来让我把那几枚铜钱扔了吗,扔了后没多久,这铜镜就疯狂震动,自个儿掉了下来。”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许之脉半信半疑,“你忘了那日你喝了酒,走路都不算稳当了。”
“肯定没看错!”钱世文急切道,“你那日忙里忙慌回来让我丢铜钱,把我吓得冷汗涔涔的,酒醒了大半,绝对不是幻觉,看得真真的!”
许之脉点头,“好,我相信你。然后呢,这镜子掉下去之后又如何了?”
“没有别的了,就是晃动了片刻。”钱世文摇头,“我就是想让弋公子再瞧瞧,这镜子是不是也有些古怪。”
许之脉赶紧把镜子递给弋忘欢。
弋忘欢虽是接在了手里,但问道:“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看出来?”
“弋公子乃是天生奇骨,修仙之人,一定能看出其中玄妙。”
……
弋忘欢没出声。
“哈哈。”许之脉赶紧点头,“欢欢,是我跟他说的。”
没办法,之前为了让钱世文相信她说的话,只能往弋忘欢的身份上编了。
弋忘欢垂眸看了眼镜子,旋即抬头,“确实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钱世文急切追问。
“一时半会儿还不大看得出来,钱公子若是信得过我,放我这里,多研究些时日?”
“好,好好!”钱世文忙不迭点头。
许之脉看向弋忘欢,想问问具体,还是压了下来。
*
与钱世文告别后上了马车,车里就许之脉一个,祁涂向来喜欢四处飞,弋忘欢则骑了马在外面跟着。
车里内安静极了,帘子一遮,光线也暗了不少,偶尔能听见知了在外吵闹,躺靠在马车里,一摇一晃的,许之脉昏昏欲睡,懒懒打了个长哈欠,沉沉睡去。
“脉脉,恭喜啊,手术非常成功。”
熟悉的住院生活是三年来日复一日累积的记忆,让许之脉自然而然没有发现异常。
“我的手术,成功了?”许之脉恍然在梦境和真实之间恍然无法判断,但还是凭借着对上一世的记忆立刻反应过来,只是,对这突然变好的结果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是啊。”邱姐姐模样的护士姐姐温和笑着点头,“怎么,高兴得觉着像假的?”
她有些木讷地望着病房的窗户外出神,忽然觉得周遭静了一瞬,便是突然一下的万籁俱寂。
下一瞬,她听到有人问,“怎么不休息?”
“欢欢?!”许之脉脱口喊道。
“怎么一惊一乍的。”许母道,“忘欢这几日不是一直在看你么,这么激动?”
“忘欢?!”许之脉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妈妈你认识他?”
少年的目光紧紧盯住她,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许之脉,你这是生我什么气了?”
这人是弋忘欢,长得是完完全全的他的模样。
但弋忘欢,他不是人。
“你是我认识那个弋忘欢吗?”许之脉喃喃问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许母抬起手哈哈笑,转头朝弋忘欢道,“这丫头恐怕是高兴昏了。”
“妈妈,我没有。”许之脉正要解释,眼前许母的面容忽然模糊散去。
病房里的一切都尽然消失。
而弋忘欢,他又换上了古服宽袍。
“说了的。我会来见你。”他笑,“就算再有一百条路,我也只会走到你面前。”
许之脉说不出声,又被一股力量拉进另一处空间里。
倏忽站在她面前。
“你见到了吗?”他问。
“我不知道你问我的,和我了解的,是一样的东西吗?”许之脉已经脑袋乱如麻。
倏忽道:“如果开始出现关于弋忘欢的梦,就意味着脱离。”
“梦这东西,不是可以控制吗?”许之脉不明白这有什么重要的,有什么脱离?
弄得高深莫测的。
“对,可以控制,但神,不会轻易入凡人梦。”倏忽笑,“我之前提及的事情,你不想考虑?”
许之脉摇头,“我,不属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