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致才
。”
“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博弈罢了。”齐荣南道,“你摸得清人性,就基本能实现许多事。”又补充道,“当然,也不绝对。”
“殿下心有明镜。”
“我捧着他,将他捧到高处,捧得他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如此,才为上策。”齐荣南笑,“帝君路上,他的确是个眼中钉,但若用得好,他便是踏脚石。”
齐荣南打下主意要拉拢邢致才,是在她十五岁的及笄礼上。
世人趋炎附势,哪里人头涌动,中心处便是“红人”。
这些大小官吏对着邢致才阿谀奉承是为何,他们自己懂,齐荣南更懂。
“邢致才羽翼广,势力盘根错节。”齐荣南继续道,“为人又阴险狡诈。原来救过父王,父王一向信任倚重,杀他容易,但我要他的势力全部转为我用。”
许之脉忖度一二,提醒道:“但邢致才的势力,也许不适合殿下的治国方向。”
“无妨。”齐荣南笑,“既然在我麾下,是生是死,看他们个人造化。”
许之脉点头。
“奸臣的帽子他戴的不冤,但他的奸佞,也还不是王上纵容出来的。”齐荣南一双凤眼弯起,轻抚她的脸颊,“你心里应是有答案的。”
“属下以为,若要波及您的父亲,您心中,必有恻隐。”
许之脉心中盘算,终还是选择赌一赌,说出了真话。
“那你还是小瞧了我。”
“我拉拢那些朱门酒肉臭的做什么,我要瞧他们,剖析他们,拉拢心有余温者。若整个朝堂都找不着,那就把朝堂的蛀虫都给灭了。”
“我要称帝,非是要将这现状颠倒,非是要将我阿妹,或是别的女子惨痛经历,加诸在男子身上。我只是想要世间多些邱子这样的夫子。”
“不该将道德门槛设的太高,动机我不论,被迫也好,做戏也罢,只要行事结果向好,便是该嘉奖,他若能一直这般假戏真做,倒也不无不可。与之相对的,行了好事,反而损了自己的,便更该,非是提倡,而是不可使人心寒。”
“珠玉珍宝是好看得很,可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若说是身外物你们定会觉得我假,是因为我从小将这些看到大,方才不放入眼,若我是普通小娘,或是平日里见不到这些稀罕物的,怕又是另一副说辞。我也不否认。”
“谁不愿自己独特呢,皇权神授。但是我呢,想争一争。”
“父王之所以容忍邢致才,是因为邢致才尚有利用价值。”
齐荣南道:“且,邢致才近日又举荐了塘给俞王,更是稳固了地位。”
“了塘是谁?”许之脉好奇。
“营水庭的庙里,有个道士,那道士法号了塘。”齐荣南道。
这番话里槽点实在多了些,许之脉满脸怔然。
至于这营水庭,许之脉觉得有些耳熟。
“你莫要觉得嗤之以鼻。”齐荣南笑,“毕竟这了塘,确确实实算准了许多事情。”
“什么事情?”
齐荣南起身往摆放着乐器之处,“同关大败,和亲割地,都算准了。”
许之脉听得火气又是蹿起,压声道:“这都是人为,自然能准。这了塘,恐怕是邢致才的提线木偶吧。”
齐荣南道:“待过些时日,你可前去帮我瞧瞧,看看这了塘究竟是个什么三头六臂,让邢致才收入麾下。”
“我明日便可前去。”许之脉道。
“你如今在我这殿前与邢致才打了照面,他必然会调查你,待调查完毕之前,你最后别去打草惊蛇。”齐荣南道。
许之脉问道:“定江公主特意让我和他在您的眼皮底下相遇,是给我编了身份?”
“没有。”齐荣南道。
许之脉疑惑,“我是秦家遗留女兵,如果被邢致才知道了……”
话音一顿,许之脉诧异,“你要和他撕破脸?”
“不如你来与我说说,我心中怎么考虑的?”齐荣南拿着小锤往编钟上敲。
“您是想要,众臣顺服。”许之脉端立在大堂中央,不卑不亢,气如芝兰。
“如何才称之为顺服?”编钟乐音绵远厚重,带着齐荣南的野心传入许之脉的耳朵。
“人心所向。”
“如何拉拢人心?”齐荣南再敲一处,钟乐声愈发响亮。
“最快的法子,自然是金银珠宝。”许之脉道,“但此法不长久,容易动摇。若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也会迅速丢失人心。”
“说说你的想法。”
“我得,请他们欠着我的情。”
“无情之人呢?”
“威胁。”
“拿刀比在脖子上?”
“拿利益。”
“有趣。”齐荣南丢下小锤,紧盯住她。
许之脉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