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门外传来了金属碰撞的脆响——有人打开了门锁。
随后便是久久的寂静。
夜深露重。
纸糊的柴房窗子的木栏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一只狠厉的眼睛贴着发白泛黄的破旧窗纸缝隙,小小的黑色瞳仁费力地试图辨认柴屋内的情况。
巨大的黑色影子投在原本承着皎洁月光的窗纸上。
那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宁朴月紧贴着身后的身后的干草堆,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她面不改色地模仿睡熟的声音呼出均匀而稳定的气声。
窗外的人影仍在沉默着,毫无动作。
已是深夜,宁朴月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但她不敢松懈,仍然紧盯着窗外的那漆黑身影。
半晌,黑影缓缓地动了。
然后是声音极小的悉悉索索声,随后,一支细细的草茎般的东西从窗纸的破洞缓缓推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从草茎进入的白色浓烟。
烟雾很小,但是如果她真的已经熟睡,必然会在今夜着了道。
这个没个山雀大的山窝窝里还挺卧虎藏龙的。要知道,这才是她到这里的第二天啊。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处理了这个不速之客。
她指尖按着的一张卡片在肮脏冰凉的地面上悄无声息的滑动——在这里,在这个时代,没人会认得这张卡片。
这让她心里有些压抑——这可是她的最后一张牌了,也是她和原本世界的唯一的联系了。
但是现在,它显然有更紧迫的用处。
宁朴月不再迟疑,将它扣在指尖,暗暗用力,如伏击猎物的毒蛇般安静的蛰伏着。
她屏住了呼吸——谁知道那白烟到底是什么东西。
窗外的漆黑人影按捺不住,又一次将眼睛凑向窗纸缝时,卡片猛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弧线。
“啊——!!!!!”
“我的眼睛!!!”
窗外传来男人痛苦的嘶吼,宁朴月目光冷得如冰里拔出的刀锋,她装着刚刚惊醒的样子,尖叫一声,大呼:“谁在外面!”
她几步上前,猛得推开了木门。
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那人显然没把他眼睛受到的攻击和自己联系到一块。宁朴月看着那道已经跑远的人影,有些遗憾的想。
她走到窗口。
窗前掉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还在倔强地冒着白烟的草茎。宁朴月用鞋底碾了碾它发红的尖端,那烟便灭了,宁朴月把它揣进口袋,凝视着地面上的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东西。——一张黑桃A的扑克牌,是她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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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诶,越婶儿听说了吗?莫老黑的右眼莫名其妙的瞎了!今个早儿我遇到他的时候,头上缠了老大一片白布呢!”
“莫名其妙?怎会有莫名其妙瞎了的眼睛?定然是他夜里不老实,被逮个正着,被哪家的男人揍瞎了吧?说出来到底不光彩,也就成了莫名其妙的了。”
“此言差矣,这事儿,还真不是越婶说的这样。”
俊俏青年急匆匆的步伐缓了缓。
“卖什么关子啊你——欸,重岁?你一大早的,怎的跑到连珠山上来了?快坐快坐。”
“婶儿,我今早有急事,先不坐了,将来一定专门来拜访您。”
“去吧去吧——欸,他走远了没?你们知不知道!重岁那小子,前两天在山上捡了个妖精似的姑娘回来!”
“宁姑娘?”
宁朴月抬起了头,有些不习惯似得扯了扯自己宽大的衣袖,从扎成捆的草堆里站起来,凌乱蓬松的头发上插着几根混进去的干草。
尽管如此,她清秀中带着英气的面容仍然如皎月一般,让这身葛草制的长裙也跟着出尘了起来。
重岁握着的盛着些热乎吃食的饭盒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是你昨天救了我吧?”宁朴月粲然一笑,“今日又来给我送饭了?真是多谢。”
“不敢当,这是我该做的,而且就结果而言,也没能帮上姑娘,还让姑娘平白遭这牢狱之灾,真是愧疚。”
宁朴月接过食盒,这木食盒她看着新奇,忍不住抱着食盒多看了两眼。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冒着白雾的面点和一些自制的咸菜,看样子似乎是萝卜,还有一个圆滚滚的鸡蛋。
宁朴月有些意外,她昨天刚醒时探索了一下她所处的没人的空屋,也就是重岁的屋子。
重岁不能说是一贫如洗,过得也是相当清贫,家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就他家的那几个铜板来看,如果他不能掌握铜钱自主分裂繁殖技术,恐怕这就是他家里硕果仅存的唯一的鸡蛋了。
论珍贵程度,重岁亲自上阵充当老母鸡把这鸡蛋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