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调都落在云舒想不到的地方,给人一种又阴阳怪气又啧啧称赞的感觉。
嗯?云舒被他说懵了,猜不到他的真实意思,她不敢随便开口,不停地头脑风暴,嘴巴张张合合。
“云律师等我杀青的时候会给我送花吗?”
幸好他自己说出了诉求,但这个诉求也让云舒如坐针毡。
“当……当然,杭老师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桔梗、木棉、鸢尾、风信子、玫瑰,我都喜欢。”
前面几种花云舒不了解它们具体的话语,又不敢往喜欢这方面去想,最后一个玫瑰出来,她才确定前面几种花的花语应该和玫瑰一样都是表达爱意的,云舒的情绪是快乐的,但是她的理智想把这些这种快乐抑制下去,让它不再出现。
云舒想自己不能这么坏,不能和他在一起,还和他暧昧,自我道德的约束让她被撕裂成两半。
她的沉默让杭斯祁意识到云舒的欲语还休,他把视线从手机界面离开,静静等待。
“杭老师……我……想对您说一句抱歉……我之前的态度没有把握好,让您觉得了我……我想和您在一起……我……我想对您说,我和您不适合……很感谢您对我的关心……也很感谢您愿意追我……谢谢您!”
“云律师,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方面得出我们不合适的结论的,你可以阐述一下吗?”
杭斯祁的语气很客气,甚至有一点生气的感觉,云舒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首先,我们俩的家庭环境不一样,这就造成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教育的差异会让我们对同一件事抱有不同的看法,往大了说,我们的三观是不一样的;其次,我们所处的社交圈不一样,先不说您是艺人,是公众人物,就说您的朋友,百度百科可以查到的朋友一栏就是非富即贵的世家,我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就导致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很少……”
杭斯祁听她列举完自己认为的理由,直接笑出来:“不好意思,云律师,你刚才说的三条,我只承认第一条,后面的一条不过是前面一条的附属而已。但是,云律师,如果你以三观完全一致为择偶条件,能保证这世界上存在一个和你三观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吗?或者说那个人真的存在,ta是一个男性吗?ta和你保持一样的想法吗?再或者和你三观一样的人还是和你有很大的家境差距你会选择他吗?”
四个问题让云舒哑口无言,杭斯祁没有给她时间梳理头绪,继续说:“云律师,这理由你熟练得脱口而出,是因为你经常对自己说吗?这是你用来抑制自己的理由吗?云律师,不是其他什么阻碍你,是你自己。”
云舒被他完全猜中,想反驳却找不到一句看起来义正言辞的话。
杭斯祁叹了口气:“云舒,我很抱歉之前因为我自己的断章取义而不尊重你,甚至对你冷嘲热讽,你能原谅我吗?”
云舒疑惑他为什么又说一遍,赶紧回答他:“当然,我不怪你。”
“云舒……你之前和我说过达西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改变自己的傲慢,今天我想和你说,不是轻而易举地改变,潜意识中存在的东西很难改变,但爱可以让它改变。我之前的行为是傲慢的,伤害了你,我在发现喜欢你之后意识到我的错误,也请你不要因为我的错误而对我有‘偏见’。”
“杭老师……”云舒的眼眶在初冬的夜晚里是那么热,想说什么却只能张开嘴。
杭斯祁安静地听着她紊乱的呼吸声,等待她的下文。
“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好吗?”她的哭腔太明显了,杭斯祁也跟着难受起来,胡乱地应下就挂了电话。
杭斯祁说的话,苏卓涵和岳佳也说过类似的,但当事人直接点破她的痛苦、犹豫、割裂,带给她的冲击更大。
云舒任凭眼泪滑落到头发里,台灯尽心尽力地工作,照亮床头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僵硬的影子被投射到边上的墙壁上,随着云舒的动作,那影子也动起来,从横着的变成竖着的。
云舒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地抹去眼泪,带上眼镜环顾四周,一米五的床靠着墙,窗户开在床的另一边,在窗户那边的墙角耸立着两个大衣柜,窗前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放满了苏卓涵寄回来的书,书桌的右侧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挤满了花花绿绿的书,某几个格子里还放着小手办,书架的外面还罩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壳子,保护着里面的书籍不会落灰。
云舒又想象着杭斯祁从小住的房间又会是什么样的,地上应该铺着很毛茸茸的地毯,可能还有沙发,应该没有衣柜,估计是一个很大的衣帽间。
云舒把从视频上看到过的有钱人的房间布局一个一个套到她认为的杭斯祁房间里,最后想到他们家应该会有定期打扫的佣人,就算很久不住也不会有灰尘。
两根手指捏着被子的一个角摩擦,直到粗糙的指尖肌肤发烫才松开,开着一条缝的窗户送进来一丝冷风,云舒重新躺回被窝,闭上眼比自己睡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