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之尸
傅平湘瞬间从头凉到脚,那张车票变得无比烫手,赶紧往茶几一丢,“能不上车吗?”
“我寻思,”庄准的目光从新闻界面跳到车票,“大概……不能?”
高茴也默默将车票放到茶几,“好像一张死亡宣判书。”
宋翔面带微笑,拍拍傅平湘的肩,“小傅兄弟,乐观一些。”
“我……”那则新闻对傅平湘的冲击力太大,他试图提气,尝试两次后,最终败阵,“我乐观不起来。”
傅平湘沮丧的面孔看在张晴和眼里,她神意自若地说:“八点三十六开动,九点三十六坠崖,中间有六十分钟。”
姜银砚忖思道:“估摸那六十分钟就是我们的生机。”
“是。”霍闻川肯定姜银砚的猜测。
听到有六十分钟的生机,傅平湘登时精神,方才他的注意力只在新闻的最后一句“车上乘客均无生命迹象”上,现在重新拿起车票看时间,才发现并不是开动之后就立马坠崖,“嘿,对,坠崖是在发车的六十分钟后。”
同样没有留意坠崖时间的鲜柠松一口气,“吓死了。”
傅平湘手持车票,冲主卧的方向遥遥抱拳,“手下留情,老兄,我代表我祖宗十八代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当指针全部指向十二时,“呜……”,一声仿佛从远方传来的悠长鸣笛音将灵探组九人从喜庆的婚房眨眼拉到一辆列车的面前。
每一节车厢的门前都有一名检查车票的乘务员,陆续有人从候车厅走进月台,验票上车。
灵探组九人也站在月台上,手里拿着车票。
和其他乘客不同的是,他们既没有行李箱,也没有背包,看起来非常松便。
傅平湘一眼望到列车尾,目数过去,“还真是只有四节车厢。”
鲜柠神色慌张道:“我手机不见了。”
姜银砚张开空空的右手,“我的也不见了,应该是带不过来。”
霍闻川抬腕看表,八点三十一,“还有五分钟,我们尽快上车。”
话落,大家纷纷走向对应的车厢。
张晴和、傅平湘在一号车厢,姜银砚、霍闻川在二号车厢,高茴、鲜柠、庄准在三号车厢,宋翔、段怀仁在四号车厢。
观光号的每一节车厢都有五十二个座位,一共十三排,每一排四个座位,从中间分为左右两边。
灵探组九人所持的车票,在同一节车厢的人,座位都相距甚远,几乎是一个在车厢头,另一个在车厢尾,所以反倒与上一节车厢的人距离更近。
上车后,大家都首先留意与自己在同一节车厢的乘客npc。
有西装革履拉小行李箱一副出差模样的,也有大包小包不知出门还是归家的,还有像是要去旅游的一家三口……
单看他们当前的神情举止,都再正常不过。
姜银砚后面坐的是一对二十来岁的年轻情侣,从二人的交谈中可以听出,他们这次是要去B市见女方的父母,携带的行李全是送给未来岳父岳母的见面礼。
8:34,观光号还有两分钟启动。
姜银砚不由得心跳加速,因状况不明所产生的慌乱感如同动物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过来,令她十分无措。
为使自己获取足够的冷静,她将目光投向窗外,试图借外面的事物来转移此刻的注意力。
视线中,一名身穿列车工作服的人从后面走来。
那人体格壮硕,身高约摸有一米七,带着硬挺的宽檐帽,头埋得很低,但手里又没有拿什么东西在看。
姜银砚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古怪,刚挺起身体准备再看清楚一些,谁料那人赫然抬起头,将脸转向她。
猝不及防的对视令姜银砚一惊,那人居然是庞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活人的庞火,和在相机城遇到朱伏平的情况倒很相似。
庞火嘴角一挑,冲姜银砚露出个阴邪至极的笑,姜银砚瞬间怵起一身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她也恍然明白观光号坠崖的原因,症结就在庞火这个司机的身上。
姜银砚当即扭头去看车尾,准备告诉霍闻川,庞火是观光号司机的事。
四目相对,霍闻川冲她微微颔首,意在他方才也看到了庞火。
姜银砚又指指一车厢,准备将此事告诉傅平湘,转回头后,她便起身走向一车厢。
傅平湘坐在尾端,距离她最近,那厮顾着和前座的女生搭话,压根没看窗外,还不晓得庞火就是观光号司机。
走近后,姜银砚假意咳嗽两声,打断傅平湘和前座女生的交谈,而后在他旁边坐下,小声道:“死德行,都最后一个案子了还没改。”
傅平湘也压低声音:“小心我告你诽谤,傅某人一向洁身自好。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换个男的我照样跟人聊。”
姜银砚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