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之尸

下午两点整，百兴广告公司。

段怀仁上午已经通过人事部的初面，此刻坐在员工休息区，等待老板窦丙的终面。

人事部吴主管告诉他，窦丙下午一般是两点半左右回公司，也就意味着他还需要再等半个小时。

百兴广告公司的规模虽小，仅有十三名员工，但业务量却不低，开业至今，最多一年的营业额能达到六百万，由此可见，窦丙的能力之强。

听吴主管讲，窦丙是白手起家，百兴在开初之期只有他与一个朋友，后来业务量逐渐增多，他才慢慢招人进来。

段怀仁看出吴主管是个健谈的人，若是再熟一些，应该还能从他口中知道更多关于窦丙的事。

两点半一到，窦丙穿一身挺括的西装，准时出现在公司。

他左手插在兜里，走路时昂首挺胸，不管是着装还是气宇，都与早上在发廊时全然不同。

自窦丙出现后，段怀仁的眼睛就随其移动，直到窦丙进入办公室。

吴主管拿着段怀仁的简历紧随其后跟进办公室。

两三分钟后，吴主管从窦丙的办公室出来，冲段怀仁招手，示意他现在可以过去了。

段怀仁整理了一下着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向窦丙的办公室。

来到门口，段怀仁看到窦丙坐在位置上，手里正拿着他的简历在看。

段怀仁礼貌地敲门，“您好，窦总。”

听到敲门声，窦丙抬起头，“进来。”

段怀仁走进办公室，来到他面前。

窦丙放下简历，抬手指向对面的椅子，“请坐。”

段怀仁依言落座。

“简历我刚才看了，也听吴主管说了一些，你可以来上班。”窦丙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你有什么想问的？”

段怀仁果断地说：“我暂时没有什么要问的。”

窦丙拉开办公桌右边的抽屉，将段怀仁的简历放进去，“去找吴主管吧，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好的，窦总，我先出去了。”段怀仁非常干脆地退出窦丙的办公室，转而来到吴主管的工位，“吴主管，窦总让我来找你。”

***

忙过用餐高峰期，到两点钟时，宋翔和戴午才终于有空坐下来吃午饭。

两人的午饭很简单，都是一碗盖浇饭。

饭一上桌，戴午就一勺一勺地舀饭往嘴里送，几乎不停歇，宋翔不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嚼。

看戴午狼吞虎咽的样子，宋翔忍不住劝道：“戴兄，科学研究表明，细嚼慢咽更有助于消化。现在不赶时间，我认为你可以慢点吃。”

戴午放缓速度，“习惯了。”

宋翔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饭，“戴兄，可否与我说说你如此卖力送外卖的原因？”

“赚钱。”戴午的理由简单又朴实。

宋翔以为戴午是要养家糊口，便问：“你家里有几口人？”

戴午端起汤碗，一口气喝掉半碗紫菜汤，“我一个。”

宋翔自以为了然地说：“戴兄有抱负，是该趁年轻多攒钱，然后娶妻生子，我需要向戴兄学习。”

戴午继续舀饭，速度又恢复到方才那般，只有在回答宋翔的问题时才停一停，“不娶妻，也不生子，这辈子就一个人过。”

宋翔立马脑补出戴午的父母关系不好，童年阴影难治愈等一系列苦难的过往，“戴兄为什么想一个人过？”

戴午淡然地说：“一个人好，无牵无挂。”

宋翔很佩服戴午的潇洒，“令尊令堂允许吗？”

戴午：“不在了。”

宋翔一时没听明白，“何以不在了？”

“爸得癌症死了，妈……”讲到母亲时，戴午舀饭的动作一顿，片刻的失神后，将口中的饭囫囵吞咽，“出意外死了。”

宋翔拍拍戴午的肩，“戴兄，人生还长。”

戴午匆匆将最后一团饭舀进嘴里，继而端起汤碗，喝个底净。

宋翔只顾跟戴午谈天，盘里的饭还剩一半，戴午没有等他的打算，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罢，戴午将纸团丢进垃圾桶，抓起头盔就走出饭馆。

“戴兄，且等等我。”宋翔也不吃了，拿着头盔就大步流星地追出饭馆。

***

离开新房后，高茴就一直待在谢丽荷家中，和符尔乐、路飘云一起陪伴谢丽荷，安慰她。

午饭是符尔乐叫的外卖，除谢丽荷之外，其他三人的胃口都很好。

虽然符尔乐点的都是谢丽荷平常喜欢的菜，但谢丽荷吃着却索然无味，勉强吃了几口后就搁下筷子。

符尔乐给她盛了半碗排骨汤，“把汤喝了。”

谢丽荷接过汤碗，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你们吃吧，我回屋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