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
以黎云培显露在外、带有强目的性的举动,霍闻川并不意外姜银砚会这么认为,“阿砚是发现什么了吗?”
姜银砚便把房子起火一事告诉了霍闻川。
“谨慎一些是对的,照目前的线索来看,黎云培与案件有关的可能性不大。但或许他有别的企图,所以阿砚还是要继续提防他,一定不要答应他借住。”霍闻川再次郑重地叮嘱姜银砚。
“嗯嗯,我会的。”姜银砚又问:“潘逵现在怎么样?”
霍闻川坐在医院的过道里,望着急诊室,“刚到医院,还在检查。”
“闻川,你身体还好吗?”姜银砚关心道。
电话那头,霍闻川舒然而笑,“我很好,阿砚别担心。”
结束通话,姜银砚在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而后迅速返回小区。
歇脚亭里,康迅靠着圆柱闭目养神,黎云培则是无聊地东张西望。
看到姜银砚回来,黎云培欢喜地站起来,“姐姐,你回来啦。”
姜银砚随手递给他一瓶水,“康老师还好吧?”
黎云培用力点头,顶真的神情像极了给监考老师交答卷的三好学生,“康老师很好。”
姜银砚走到康迅面前,轻声唤道:“康老师。”
康迅眼皮颤了颤,而后慢慢睁开,“我没事。”
姜银砚望了一眼黎云培的房子,“火已经灭了,康老师要回去吗?”
“姜编,就让小黎去你那儿住一晚吧。小黎刚才告诉我了,着火的原因是他的贫血症犯了,厨房里还开着火,人晕了。我身体也不好,没有余力照顾人。”
姜银砚一愣,康迅居然开始替别人着想。
“不了,康老师,姐姐那里不方便。”黎云培神色黯然,“我有去的地方。”
说罢,身体冷不丁往后倒去,被康迅眼疾手快地扶住。
“你有贫血症?”姜银砚半信半疑。
黎云培扯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没关系的,姐姐,我没事。”
康迅望着姜银砚,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姜编?”
“那个……我……我确实是……”姜银砚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康迅架在那里。
姜银砚的犹豫被康迅看在眼里,神情间骤然涌出失望之色,而后笑道:“我以为姜编不一样,哈哈哈哈,看来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康迅的这番话令姜银砚开始动摇。
她担心拒绝黎云培一事影响到康迅之后对她的态度,继而对破案产生阻碍,深思熟虑之后,只好答应:“就住我那里,我不是嫌麻烦,就是担心孤男寡女的……”
“心清明,则身正。”康迅言辞恳切。
“我真的可以住在姐姐家里吗?”黎云培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一副小心翼翼。
姜银砚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宛如一块夹心饼干,左边是康迅,右边是黎云培,她在中间头大如斗,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可以,住吧。”
得到姜银砚的准许,黎云培顿时笑逐颜开,“姐姐真好,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姜银砚内心无比惝恍,但也趁机问康迅:“康老师,您刚才说的一样和不一样指的是什么呢?”
康迅深沉地说:“姜编给我上了一课。”
姜银砚不解其意,“此话怎讲?”
康迅只是笑笑,并未回答姜银砚的问题,随后又说:“《报春少年》的完结篇,明天给姜编。”
康迅显然是不愿多说,姜银砚也见好就收,没有追问,站在编辑的角色,客套地说:“我无比期待。”
距离零点只剩两个多小时,在黎云培的恳求以及康迅的劝说之下,姜银砚陪同黎云培去消防大队说明了情况,又到派出所做了登记。
一来一去,回家已近零点。
姜银砚把黎云培安排在次卧,自己则转身进了主卧,锁好房门,等待零点的到来。
手表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还剩最后一分钟时,姜银砚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
她身体紧绷地坐在床头,紧张地盯着房门。
六十秒快如飞盘落地,分针“滴答”一下指向十二,零点到来。
一道坠颈感随之而来,姜银砚低头,只见胸前挂着一台老式相机,和朱伏平随身的那台一模一样。
“咔嚓”一声,相机自动按了快门,机体瞬间吐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画面正是她当时当刻坐在床头看相机的场景,那种被人偷窥的不适感如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她,鸡皮疙瘩登时起了一身。
忽然间,姜银砚双手不受控制地端起相机,右手摸到快门,在她本能的反抗中轻轻摁下。
“咔嚓……”
下一瞬,周围场景转换,姜银砚虽依旧端着相机,但所处之地却已经从卧室变成了迷宫。
与昨晚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