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
假霍闻川一愣,旋即又说:“阿砚离我太远,所以闻不到的。”
姜银砚语气微扬:“是吗?”
假霍闻川眼神真挚,“我从不欺瞒阿砚。”
姜银砚徐徐抬起右脚,假霍闻川咧嘴露笑,迫不及待地向她张开怀抱,“阿砚,来,到我身边来。”
出乎意料地,姜银砚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再看假霍闻川时的眼神已然清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话落,果断转身离开四十九号墓,假霍闻川也随之消失不见。
同样中蛊的荆小紫却没有姜银砚那么幸运。
姜银砚清醒时,荆小紫只剩一颗脑袋还在外面,宋良不停地刨开她周围的土,十根手指都磨出血也阻止不了她沉入地底。
姜银砚先头跑得太快,孟乔现在才追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姜,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小荆,快来救小荆。”宋良在不远处喊。
两人片刻没停歇,立即朝十号墓飞奔而去。
然而,当两人赶到十号墓时,看到的只是一个黑黑的发顶,转瞬就没入土层之下。
宋良还在刨土,孟乔心疼地拉住他,“老宋,没用了,没用了……”
两夫妻当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姜银砚什么都没有说,又拔腿冲向守墓人的小屋,一掌推开门,就看到霍闻川坐在一堆杂乱中,神色自若。
“闻川,我来接你了。”姜银砚跑进屋才察觉到屋里只有霍闻川一个人,崔安宁不知所踪,忙问:“怎么没有看见崔安宁?”
霍闻川站起身,“我们出去说。”
出来后,霍闻川言简意赅地把守墓人掘坟埋尸和崔安宁的遭遇告诉了姜银砚。
姜银砚听得心惊,随后也给他讲了幻象的事,末了又思考说:“如果崔安宁也被守墓人埋在这里,墓的数量是不是就要?”
霍闻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拉起姜银砚走向守墓人埋崔安宁的位置,那里果然出现一座新坟,只是墓碑上面是一片空白,没有刻字。
姜银砚倒是不觉得奇怪,“要是刻了,都不用数,直接就是答案。”
这时,孟乔夫妻也走了过来,姜银砚便把崔安宁的事告诉了他们,夫妻二人心里有了数,开始掏兜。
霍闻川也拿出便签纸和笔,侧头看姜银砚,“阿砚,准备好了吗?”
“嗯。”姜银砚眼神坚定,将心中的数字写在便签纸上。
转瞬间,便签纸消失不见,纪念品店那边的篱笆赫然出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口,旁边竖着一块木牌,写着“出口”二字。
“我看到了,”姜银砚指向纪念品店的方向,“在那边。”
霍闻川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两三秒的凝眸后,抬手指了和她完全相反的方向,“我看到的出口在那里。”
孟乔夫妻看到的位置也都不在同一处,两人无比惶恐,不知道自己所看见的是否是真正的出口,又因受须知的限制,不能核对数量,所以心里实在没底。
“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却像是每个人的专属通道,让人判断不了对错。”姜银砚心里禁不住打鼓。
“眼前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我们写的是正确答案。”霍闻川目视出口,“走。”
孟乔夫妻依依不舍地拥抱在一起,仿佛临别前最后的缱绻。
四人在崔安宁的墓前分别,各自行往属于他们的出口。
走出几步后,姜银砚蓦然回头,却发现霍闻川竟还在原地,正眸光深深地望着她,眼底蓄满难以言说的情绪。
姜银砚不觉然心荡神摇,脱口唤道:“闻川。”
霍闻川笑得温柔,“阿砚,稍后见。”
姜银砚也清浅一笑,“嗯,稍后见。”
短暂的作别后,两人同时转身,朝着目之所见的出口走去。
一脚踏出篱笆,下一瞬,姜银砚出现在入园之初的篱笆墙外,写着“入口”的木牌端端正正地立在道口旁。
“阿砚。”
霍闻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银砚瞬即回头,两人在墓园的外面相视而笑。
“怎么没有看到孟姐和宋哥?”
姜银砚疑问刚出口,墓园内便传来声音。
两人循声而望,只见园中的墓碑群和纪念品店以及周遭的篱笆突然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片荒草地。
守墓人小屋的门旋旋打开,宋良拎着一只麻袋从里面出来,看不见二人似的,从他们面前目不斜视地经过,而后行往远处。
宋良成了新一任的守墓人。
姜银砚放眼四望,却不见孟乔的踪影,“孟姐不见了。”
霍闻川语气平淡地说:“大约也被留在里面了。”
俄而,挡光帘拉开,检票员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比出一个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