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
大约七八秒后,门被打开,康迅站在里面,神情疏淡,“姜编,请进!”
根据编辑的记忆,康迅性格有些古怪,脾气时好时坏,尤其在每本漫画快要完结时会变得分外随性。
整间出版社,就只有姜银砚敢催他稿,其他编辑都是敬而远之。
康迅的房型和姜银砚租住的一样,都是两室一厅。
最大的主卧被康迅打造成了画室,次卧则用来寝息。
姜银砚在沙发坐下,康迅虽然眼神里都是不欢迎,但还是礼貌地给她泡了一杯咖啡。
康迅爱喝苦咖啡,每天都要喝两到三杯不加糖也不加奶的特浓苦咖啡。
尽管姜银砚不喜欢咖啡,更无福消受苦咖啡,但这杯咖啡却可以让她的计划顺利施展。
她端起苦咖啡,喝中药似的直接灌下一大口,忍住那份让人灵魂出窍的苦涩,跟康迅搭话:“康老师,我今天不催更,过来就是想跟您聊聊天。”
康迅坐在她旁边的藤摇椅上,不紧不慢:“姜编想聊什么?”
姜银砚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感到很压抑,也很迷茫。”
康迅半躺在摇椅上,慢慢地摇,“因为我拖稿?”
姜银砚心想你倒还有自知之明,康迅拖稿的问题的确让编辑头大,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她现在是要想办法支走康迅,找灵物。
姜银砚笑了笑,“跟康老师无关,是我自己在职业方面……”
东拉西扯地聊了十来分钟,姜银砚忽然捂住肚子,着急忙慌地说:“康老师,借卫生间一用。”
“姜编请便。”
康迅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一般像这个点,回家后就不会再出去,所以姜银砚想到的办法就是装病,然后拜托康迅出去给她买药。
去小区最近的药房要步行十几分钟,康迅不会叫外卖,只能打车或者走路去店里买。
就算打车,一来一回的时间也足够姜银砚把客厅找遍。
假使灵物不在客厅,其他地方就再见机行事。
趁现在,姜银砚先把卫生间找了一遍,灵物不在这里,随后冲水出来,故作虚弱地走回沙发,“康老师,抱歉,刚刚咖啡喝得我犯了肠炎,家里的药吃完了,手机下午进水送去维修店了,明天才能拿到,可以麻烦您帮我去药店买药吗?”
康迅毫不掩饰地皱眉,但由于咖啡是他泡的,所以语气还算平和:“买什么药?”
姜银砚只看见同事犯过肠炎,具体吃什么药倒是不清楚,“好像叫什么芬的,我忘记了,麻烦康老师问一下店员。”
边说边把五官皱在一起,做出痛苦的表情。
未免康迅让她回对面,姜银砚直接闭眼瘫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停地发出疼痛的呻.吟。
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康迅没有怀疑,也没有狠心让她回对面,而是起身去厨房拿出一大一小两只玻璃饭盒用布袋装起,然后穿鞋出门。
“咚……”
门关的刹那,姜银砚生龙活虎地弹起,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到康迅在等电梯。
目送康迅进入电梯后,姜银砚马不停蹄地在客厅翻找起来。
首先是电视柜。
正翻得起劲,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姜银砚登时警铃大作。
说时迟那时快,姜银砚麻利地推回抽屉,又兔子似的蹦回沙发,原还原样地瘫起。
下一秒,康迅开门进来,边往里走边说:“我忘拿钱包了。”
姜银砚看向茶几,钱包放在那上面。
做贼心虚,她心脏砰砰直跳,但表面还是保持镇定,“给康老师添麻烦了。”
话才说完,眼睛猛然瞥见刚刚翻找的抽屉在匆忙中不慎露出半张纸,整个人当场紧张起来,要是被康迅看到那还得了。
姜银砚不断在心中祈祷:千万别看到,千万别看到……
康迅不疾不徐地走向茶几,每迈一步都像是踩在姜银砚的心脏上,令她如坐针毡。
来到茶几旁,康迅拿起钱包揣进衣服口袋里,看向姜银砚时,察觉她面色不对,“姜编的肠炎看起来像是很严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没事,不用去医院,拿点药吃了就好。”姜银砚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康老师可以再帮我带碗粥吗?我今晚看样子是没法吃别的,只能喝粥。要是有紫薯馒头或者桂花糕,也麻烦帮我买两个。”
康迅点点头,没有拒绝。
姜银砚紧张得汗不敢出,电视柜就在康迅身后,他一转头就能看见那半张突兀地冒出抽屉的纸。
康迅正要转身,姜银砚再次开口:“康老师,今天外边儿凉,您穿这么少容易感冒,可以再加件薄外套。”
“要是您因为给我买药而感冒,那我就是大罪人了。”姜银砚故意把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