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
“卧槽,什么情况?”
“哪个班的,死了吧?”
有学生边跑边喊,“跳楼了,老师有人跳楼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平时这个点学生们都在食堂吃晚饭,但今天的高三院被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惊呼声不绝于耳,还有人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闪光灯将水泥地上的血照的璀璨绯红。
一个女孩躺在血泊中,断掉的手臂以奇异的角度翻折着,被血液浸染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松松垮垮的挂在破裂的眼眶里,死死的盯着天空。头部凹陷能看见灰白色液体,周围散落着凌乱的人体组织,触目惊心。
“都散开,散开!手机收起来!” 教导主任第一个跑到现场,他额头上不停有汗水滴落,打湿衬衫的领口,在看清女孩是谁时,他脸上的表情从慌张变为凝重。
半小时后,救护车和警车先后开进宏成高中,伤者被抬上救护车。
四月的天气还有点微凉,小雨密密连连打在身上,黏腻的让人不舒服,整个天空都是灰色,厚厚地往下一压,透不进一丝阳光也流不出一丝沉闷。救护车争分夺秒的往市医院驶去,不幸还是发生了,在送医的路上人已经没了呼吸。
疏散完现场的学生,刑侦支队长罗浩和校长吴一帆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教导主任陈海道和三班班主任李江站在办公桌前,表情都十分凝重。
罗浩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李江连忙说:“我问过他们就是起了点冲突,一不小心就,就掉下去了。” 罗浩没说话,李江讪讪闭了嘴,求救似的望着校长,校长看向罗浩不紧不慢地说;“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那学生的死与裂开的护栏有直接关系,无论是什么原因,学校都是第一责任人,她只能是自杀。听他这么说李江和陈海道吐出一口气,跟着淡定了不少。
“栏杆赶紧修好,把监控处理掉,让你们的学生不要乱说话,我会想办法让她是自杀。”
警察走后,学校通知全校学生不得传播此事,删除照片和视频,一旦发现有学生造谣记处分或直接开除。
向伟是第二天下午在车间拧螺丝的时候接到李江的电话,“您好,请问是向依爸爸吗?” 他还是第一次接到班主任电话,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询问女儿是不是闯祸了。对方纠结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很抱歉,向依因为学习压力大跳楼自杀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治疗…….。”
向伟呆愣在原地,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脑袋猛地一阵巨疼,好像这间厂房所有的机器设备全都轰然向他砸来。他没来得及请假,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却在门口被院方拦住,他们说向依抢救无效,已经送往殡仪馆。
哪怕他在逆来顺受,这时候也憋不住火,嘶吼着质问院方:“你们有什么资格送殡仪馆?我女儿怎么可能自杀?怎么可能会死!” 院长亲自出面解释:“这位家属,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我们太平间确实没有空位,不得已才送殡仪馆,事情已经发生了,请您节哀。”
事情越闹越大,不少医患围观凑热闹。院方报了警,警察劝住准备前往殡仪馆的向伟,说他们正在调查此案,需要他协助做笔录,为案件的侦破提供线索。
向伟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没能见着女儿。
太世野写完教案准备回家,路过走廊,听见有学生在悄悄讨论,“你听说了吗,宏成高中死了个学生,据说是学习压力大自杀。” “你还真信啊!”另一个学生低声反驳,“她不是自杀,我同学当时就在现场,啧啧啧,死相凄惨,是他杀!”
太世野耳力好,这些八卦全被他听了去,他忽然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学生吓了一跳,慌张地说:“老师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就是今天的事,” 接着又紧张兮兮的补充,“您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哟,怕了啊,放学不去吃饭尽听些八卦,再不走我要危言耸听了。” “老师再见!”两个学生笑嘻嘻跑开,太世野站在原地思考一番,步伐轻快的走了。
P市的殡仪馆在火葬场附近,由于地段尴尬,没有开发商来搭建楼盘,周围也只有零星的散户。今晚值班的只有李叔一个人,他坐在值班室里刷短视频,手机里嬉闹的人声算大但在过于安静的殡仪馆起着涟漪效应,一声声的蔓延到房间破旧的角落,久久不能平复,像是许多人躲起来窃窃私语,震的房梁上的蛛网摇摇欲坠颇有断裂的意思。
“啪”,风把落叶糊在了窗玻璃上,李叔起身弯腰用抹布擦窗外的叶子,上一秒擦干净的玻璃下一秒就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身姿高挑,长款黑色风衣更衬肩宽腿长,浑身散发着精致张扬的贵气。黑色口罩遮住脸,露出一双精致狡猾的凤眼,密而卷翘的睫毛被溅落的雨水引的轻颤,裸露在外的皮肤雪白,哪怕看不清脸也能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好看的人。
他左手握着雨伞,右手提着皮箱,不紧不慢的朝着值班室走来。李叔笑着说:“世野来了啊,刚下午又送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