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是个势利眼的小娘子,只是一想到这是自己未来夫郎,他有本事,她当欢喜。娘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不正是这个道理。
想着想着,马车停下来,袁澄在外唤她:“三妹妹,到家了。”宜慧便兴奋地下了车来。
却不知袁澄心早飘到了别处,将她交割给朱娘子,他便叫了平安,连夜差他去打探:“问问孙书,顾娘子可去过咱们书坊。若没去,你再打探打探,这几日她可在县里。按说她年前还该李家走一趟,这一两日该在才对。”见平安跑着去了,他才进去用饭,也吃得没滋没味。
朱娘子就说他:“你表妹才来,今夜歇好了,你明日带她街上逛逛,赶着做两身衣裳过年。”袁澄心不在焉点点头,宜慧腼腆地笑着应了,他才反应过来。
夜里,他正院里打拳时,平安回来报:“大郎,小的跑了一圈儿,听说顾娘子今日歇在李家,明日约莫在城里逛。我明儿一早去衙前巷守着,带她去书坊找您?”
袁澄一听她在,高兴道:“我与你一道去。”说完想起明日还答应了带宜慧去逛街,愣了片刻,心道:我若带别个女子出门,叫她瞧了必不称意。他便难住了,想了片刻才叫平安,“明日你先带表妹去外头逛。”这有些失礼,只是顾不得了。
第二日,时鸣赶着车,刚出了衙前巷,便见袁澄骑马等在文昌街上。她忙勒住马,对着里面说到:“小娘子,袁郎君找您。”
顾观月正坐在车内想他,闻言却掀起帘子,瞥一眼袁澄,对时鸣道:“你走你的,谁叫你多管闲事了。”
袁澄正心里捧着热火,盼着年前见她一面,见她这样,不知哪里得罪了她,拍马上前跟在一侧,低声道:“元娘,是我。”
便听里面说:“哦,是你。袁郎君请便吧,不要跟着我们,我们今儿有别的事,恕不能奉陪了。”
袁澄听着声气儿就知不好,定是哪里有事得罪了她,他委屈道:“便是衙门里判杀头,也得有个罪名,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只别冷着我,叫我怎么回家过年。”
顾观月听了便心软,她本也不是生他的气,见他这样委屈巴巴,哪里忍心,便哼了一声,不肯再说冷话刺哒他。袁澄骑马跟着,与她隔窗说到:“可是我这几日没去见你,你心里难受了?我去了趟扬州,接表妹回来陪阿娘。”
顾观月那日已隐约听到他说此事,也没在意,今日不知怎的,听到表哥表妹她就生气,又忍不住道:“那是你自家事,不必说给我。”
袁澄这一早晨,净受她刺激了,话里话外都是撇清两人的意思,这些话比外头风都凉。这不是办法,他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跟着的老侯,一脚踏在她马车上,一弯腰便钻进车厢。
马车被他踏得一震,他进去才看到内中坐的是主仆两人,便对静春说:“姐姐外头车辕上去坐。”
静春机灵,心里头笑着,也不管顾观月留她,勉强肃着脸钻了出去,一出去就对着时鸣,两人无声笑起来。
顾观月气道:“你无赖!”
袁澄一把拉过她,将她拥在怀中,说到:“这样才是无赖。对着你,我只能做无赖了。你只知道自己发脾气,不知道我心里难受。我哪里得罪了你,总该让我知道。”吵嘴的小情侣,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顾观月被他揽住,心软得一塌糊涂,长得好就是这么没道理,一看到这张脸气就先消了一半,更何况他姿态又摆得这样低。她挣了几下,没挣出来,就任他揽着,咬着唇不说话。
袁澄想着她那日亲他的那一下,不知放在心中揣摩过多少遍了,如今佳人在侧,他如何忍得住,见她面上似喜似嗔,他便大了胆子,低头亲在她脸颊上,顾观月一时没反抗,他于是又亲一下。
狭小的马车里迅速升温,顾观月双手抵在他胸口,先是作势推他,却被他紧紧抱住,不知何时两人就成了面对面的样子,他从她脸颊一直往下亲,两人鼻尖相对时,他垂目看着那一抹嫣红。微弱的阳光洒进来,照得她皮肤像透明的玉石一样,他心跳如鼓,静静地待了片刻,见她没再抗拒,终于忍不住盖上她的双唇。
顾观月双手揽着他的腰,轻启双唇放他进来,两人似是同时一震,双双加重了这个吻,沉重的呼吸声将这狭小的车厢变得暧昧无比。
外头,时鸣与静春只听到低低的一声:“袁大郎,你这样,要对我负责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