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端倪

开年上班第二天，李乔就随集团管理层赶赴工业大学出席签约仪式。

仪式非常隆重，场面十分热闹，什么校长、院长、董事长轮番讲话。被任命为项目办副主任的李乔也在最后讲了两分钟，表了表决心。

熙熙攘攘的中午豪宴结束后，钱董、魏总等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只留李乔陪着总裁办秘书唐佩佳在合作的实验室“熟悉环境”。

其实，今天仪式的最后两分钟讲话，应该是唐佩佳上台去讲，稿子都准备好了。但后来钱董的大秘给魏总传话，临时让李乔拿着唐佩佳的稿子上台去讲。

拿到稿子后，魏总对李乔说：“好好表现。钱董是力排众议，最后拍板定你上去讲。不能给钱董丢份。”

而为了不给钱董丢份，李乔在有限的一小时内把稿子背得滚瓜烂熟，又对着卫生间镜子模拟了十几分钟，才最终上台。

但台上的两分钟是极短暂的。等钱董、魏总等人一走，李乔就是唐佩佳的跟班儿。

因为唐佩佳的爸爸是集团董事。

李乔陪着她在合作实验室熟悉环境，基本约等于陪郡主读书。

既然是“陪郡主读书”，实验室那边也不敢怠慢。所以实验室主任派了由青年讲师、博士后和博士研究生组成的“顾问团”全程陪同。唐佩佳问什么，顾问团便立即回答什么，李乔也就起一个端茶倒水的作用。

一整天忙碌结束，“郡主”掸掸身上尘埃，由唐董事的司机开专车接走了。

李乔还要自己想办法回家。

不过，也有好消息——曾经的大学同学、现在工业大学任教的郑磊请她吃晚饭。

“你今天真是太有范儿了！”郑磊一边吃一边感慨。“你往台上一站，哇！真的！我周围人的眼睛全亮了！真是太有范儿了！太风光了！”

李乔笑道：“临时安排的任务。我紧张得差点儿噶过去。”

郑磊自嘲地笑道：“我们也是临时任务，但只有捧场的份儿。还是你的发展好。”

李乔笑道：“发展啥呀。给人打工而已。不像你们，做自己的老板，时间还宽松。”

郑磊吐槽：“要达到你说的这个，少说得十年八年。现在我们压力特别大，竞争激烈！”

李乔笑道：“哪都一样。我们是商业竞争，你们是科技竞争，都是为社会发展做贡献。”

见气氛还不错，郑磊开始问：“哎，我打听一下，你们那儿收入挺高吧？”

李乔笑道：“看能拿到多少订单。订单多了吃肉，订单少了喝粥，连着几个月喝粥也是有的。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稳定，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是你们稳定。旱涝保收。”

郑磊笑道：“不稳定意味着高风险，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我猜······大鱼大肉你肯定吃了不少。估计······你已经建了两三个仓库把吃不完的大鱼大肉存起来了。”

李乔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个比喻······听起来好像······我是在灾荒年囤积居奇的地主老财。”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郑磊赶紧摆手否认，然后开始感慨。“我其实是羡慕你。我现在发现啊，所谓稳定都是假象。以前觉得读到博士、进了高校，就一切都有保障了。但真这么一路走来啊，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其实啊······有点儿后悔了。应该早点儿出来工作，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干，说不定今天也能当上项目办主任！”

“副的。是副主任。”李乔笑道。“你知道为啥封我个副主任当吗？”

郑磊笑着问：“为什么？”

李乔笑着答：“因为可以随时撤换呐。”

“有危机感的人，发展都特别好。”郑磊说。

李乔只能含糊地解释：“有危机感，是因为真的有危机。公司里的事，我不方便说。但其实哪儿都一样，管理权、财权、人事权各种斗争。我呢，在整个项目里也就是个棋子。哪天没用了，他们说扔也就扔了。”

郑磊笑道：“你啊，太低估自己了！今天能让你上台讲话，说明你可以当你们公司的门面！我其实观察了一下，你们公司来的这些人里头，论形象气质，你是最好的！”

对这种恭维话，李乔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气氛有一点尴尬。

李乔立即另起话题，聊一些大学同学的近况。

大学毕业至今，已经七年有余。这七年多来，对李乔来说，同学们天南海北地四散，即便有联系，顶多也就是就近参加个婚礼随个份子，或者在朋友圈点个赞、留个言，再或者逢年过节互发个信息问候问候。

郑磊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也就是跟自己同寝室几个人的联系稍微紧密一点。

聊到自己寝室成员，郑磊便问：“张皓宇你还记得吗？”

李乔笑道：“记得。当然记得。我以前还在他朋友圈点赞来着呢。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