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和立场

么说，能打消你的顾虑吗？”

李乔终于放松下来，又点了点头：“明白了。”

“拿着。”陆鸣铖点了点盒子，转身向小区走去。

李乔将盒子放回手提袋，拎着跟了上去。

在寒冷的冬夜，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慢慢走在这座年久的小区里，左邻右舍窗户里透出的杂驳光影照着路，耳畔偶有人声和犬吠。

如此静谧之中，陆鸣铖悠悠提起：“上周，梁辰请我吃了一顿饭。”

李乔寥寥应和：“嗯，挺好。”

“聊得不错。梁辰是个很不错的人。”陆鸣铖说。

“嗯，是挺不错。”李乔继续应和。

“我们约了下次打球的时间。”陆鸣铖又说。

李乔的应和只剩一个字：“嗯。”

继续安静地走了六、七步，陆鸣铖才又开口：“梁辰想知道你的航班号。”

李乔又轻轻吐出一个“嗯”字。但这个字随即被突然刮起的风卷走了，只落下半个影儿。

陆鸣铖等了一会儿，但李乔一点儿要答复的意思也没有。而目的地的楼洞口就在前面不远处。

陆鸣铖只好说：“告诉他，或者不告诉他。是否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乔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不给明确的答复会更好。”

陆鸣铖也想了想，问：“能否······说一下理由？”

“理由·······”，李乔嚼了嚼这两个字，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只要······我远离他的生活、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对他来说，我的面目会越来越模糊、人格会越来越冷漠。一边是面目模糊人格冷漠的我，另一边是丰富多彩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活。他应该会很快转移注意力。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李乔轻松地耸了耸肩，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明确拒绝呢？”陆鸣铖问。

李乔无奈地挑了挑眉：“我不知道······额叶还没有发育成熟的雄性晚期智人会不会做出不可控的举动或行为。有点儿······难以预测。所以······不想冒这个风险。”

“额叶什么时候会发育成熟？”陆鸣铖收回眸光，投向李乔。

此时，两个人已经面对面地在门洞前站了一会儿了。刚才说话的时候，李乔漫无目的地向南看，陆鸣铖漫无目的地向北看。反正，都不去看对方。

谈到科学知识，李乔也终于看向陆鸣铖，说：“一般认为是25岁，有个别理论认为是28岁。额叶能够控制冲动、调节情绪，可以识别短期回报和长期目标并预测行为后果，还可以多线程处理信息流同时能够集中注意力。从我自己来说，确实在25岁以后，我发现自己看待问题更成熟更理性一些。”

“好像有一定道理。”陆鸣铖点了点头。

“基本算是真理。”李乔略显得意地挑了挑眉。

陆鸣铖的眼睛飞快地重新投向黑夜，说：“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在没有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他会一直等你。”

李乔蔑然一笑，重新看向右侧：“那是小说或者电影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现实里······大部分人还是需要情绪反馈的。”

陆鸣铖再次看向她，问：“亲身经历？”

“一半一半。”李乔答。

“另一半是什么？”陆鸣铖又问。

“一些书和······电影电视剧。”李乔重新看向他。“有一些拍得很不错。”

陆鸣铖的眼睛再次飞快地投向黑夜，用略显遗憾的口吻问：“你真的打算放弃？梁辰······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李乔脱口而出：“嗯，你跟他挺合适。”

陆鸣铖倏然一笑，重新收回眸光看向她：“我不是······”

“不关心。”李乔耸了耸肩，把手提袋向上拎了拎。“谢谢你的员工福利。预祝新春快乐。那就节后再见了？”

“嗯，节后再见。”陆鸣铖说。

李乔转身走上楼梯。拐弯的时候，她还能看到他矗立在原地。

“乔乔回来啦！”孙婕在客厅刷手机。“不是说只有两小时嘛，怎么这么晚才回？！”

“中间来了客人。”李乔将手提袋放在客厅，到卫生间洗手。

“哇！这是什么？！”孙婕拿起手提袋、抽出礼盒。“哇！这谁送的？！”

“陆总给的员工福利。”李乔拐到卧室拿出水杯，再到厨房添凉白开——顺便看一下窗外。

陆鸣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