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蛇一样，随时打算冲上来咬死她。

“姐姐！”寒月在屋内听见外面的响动，掀开内室门帘一看，正见白幽离乌兰在院中，不知与树玉说些什么，她一时欣喜，惊呼着从屋中冲出来就往白幽离身上扑。

本来院中的形势正紧张，她这一扑，瞬间就冲散了这气氛，白幽离的注意力被拉回，脸色缓了下来，双臂很自然地搂住了寒月，放开后把人转过来转过去，检查是否缺胳膊少腿了。

见她一切正常，白幽离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寒月的头，轻斥道：“死丫头，乱跑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就往里闯？”

寒月嘟着嘴，两只大眼睛呼闪呼闪地盯着她道：“我没有乱跑呀，里面的阿姨人很好，长的又美，又温柔，还知道很多人间有意思的事。寒月很喜欢这里！”

听着她天真烂漫的童言，白幽离无奈一笑，摸摸她的脑袋，目光往寒月身后一望，内室静悄悄，没人出来，也没人说话，她的神色略微暗淡下来，拉着寒月就要出门。

刚走一步，内室就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是阿离来了吗？来了就进来吧。”

语调温柔，平和，仿佛是一个期待孩子归来的慈母。

白幽离身形僵硬了一瞬，但还是转身，带着寒月往内室而去。

一进内室，一股淡淡地檀香便扑面而来，室内陈设简单，靠窗边放着一架美人榻，榻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深蓝罗裙，身材纤瘦，发丝规顺，虽年过半百，容颜却依旧美丽，可见保养得当。

若是在人间，像是一位大户人家的贵妇。

她见人进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佛珠，站起来走到桌边道：“阿离快来，尝尝母亲新做的糕点。”

端得一副慈母模样，加上这屋内的陈设，一下子就让白幽离恍了神，好像回到了某一段被尘封的美好时光。

待她略清醒时，已经坐在桌边，拿起了一块作工精美的糕点放到了嘴里。

一股清香甜糯在她嘴中散开，还是她最爱的味道，这一桌子的糕点，都是她过去，作为人的那一段时间最爱的口味。

但是，当她尝到糕点中的第二种味道，她的心脏如坠冰窖。

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终究都是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目光微敛，藏下一切对于过去的眷恋，再抬头时，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是一片凉若冰泉地清明。

她望着妇人道：“好吃，很好吃，阿离多谢夫人赏赐。”

随即把一整块糕点都塞入嘴中，好似真的爱极了此味道。

寒月在一旁奇道：“这么多糕点，刚刚我在的时候都没发现，阿姨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糕点，中途却被白幽离拦住，对她温柔一笑道：“寒月还小，吃不得这些，以后姐姐亲自给你做更好吃的，乖。”

寒月满脸疑惑：“为什么姐姐能吃我不能吃？”

乌兰在身后一把拉住寒月的手，眉头微皱道：“殿下这么说自有殿下的道理，公主一向最听殿下的话不是吗？”

“可是……”

不由分说，乌兰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走：“别可是了公主，我们走吧，殿下给您带的礼物已经送到血莲小筑了，走走走，我们去拆礼物。”

说罢，也不顾寒月想说些什么，拉着她便疾步离开了晚江院。

两人一出门，中年女人脸上的笑就没了，满脸冰霜地盯着还坐在桌边的人，好像刚刚的那一场母慈子孝的场面从未存在过。

她抬起下颔，微微嫌恶地看着她道：“你早就发现了有毒，还吃的下去？”

白幽离微微一笑：“从前母慈子孝二十年，我也吃了二十年的毒，死都死过了，如今这些毒物对我这个神躯再也没有一丝用，还怕什么？”

中年女人紧紧皱着眉，美目中的怒一丝一丝，宛如星火，隐隐还有燎原之势。

“当初我就该找个道士，把你这个小野种连人带魂死死钉在棺材里！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白幽离喉咙梗住，脸上虽仍是笑，心里却尤如数九寒冬。

“可惜啊，夫人已经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女人心中怒意随着她这句话，一下子就翻了起来。

她上前两步，一挥袖就将桌子上的几碟精心制作的糕点全部扫到了地上。

碟子摔得粉碎，糕点骨碌碌滚了满地都是，再也不能吃了。

她歇斯底里地朝白幽离喊：“你个小野种！恶心地小杂碎！呸！你就跟你那个死鬼爹一个德性！他为了你才娶我回来，这么多年，把我当一个摆设一样放家里！就为了给你这个小野种一个嫡女的名头！我苏映水生来尊贵，何时受过此种欺骗屈辱？我恨不能把他跟你一块儿千刀万刮！哈哈哈哈哈哈……为了要你们的命！装了二十多年的慈母贤妻！哈哈哈哈哈……装的……装的我自个儿都要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