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五)
“还有...”白栀双手握住他的手,“我也没有体温。”
“我是想说,我不是活人。”
“你能明白么?”
“我不是活人,我配不上你的好,我害怕与你在一起太久会产生非分之想,是我不对。”
白栀以为她坦白后,白公子会害怕、会惊愕、会后悔带她回来,但是没有,玄衣青年默默拭去她眼里泪水,忽然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侧。
“对不起...”
这是他说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很脆弱,听着让人心都要碎了。
好在白栀体感不敏感,否则一定能感受到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颈窝里。
白栀怔在了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闯祸惹麻烦的是自己,可他为什么要愧疚,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白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五味杂陈,不懂如何去安慰他,半晌,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待我很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要伤心了。”
白公子道:“我会做的更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白栀眼眶一紧,又产生了想落泪的冲动,“可是...我不能不走...”
下一刻,白栀感觉眼前一黑,嘴唇覆上异样...
“!”
白栀茫然了良久,才意识白公子是在吻她。
很轻很柔,还带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白栀在司命的话本子上看过,唇齿相依,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白栀脑袋发空,随之心里闪过一丝惊惧,她的潜意识里是畏惧的,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曾对她做过这样的事,但那不是情人之间的温柔缱绻,而是一种残暴,磋磨致死的酷刑。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久到白栀已经快要忘掉了,已经记不得那些疼痛了。
只是记得在那之后,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白栀都很抗拒。
如今,这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白栀攀着他肩膀的手也在收紧。但白公子跟那人不一样,他不会去咬她,也没有横冲直撞的怒火,而是带着她去体会这其中的柔软深情。
腰间的系带被他解开,白栀慌乱握住他的手,他吻得气息凌乱,松开白纸低下头,轻轻在白栀耳边说道:“放轻松,不会疼的。”
白栀对疼也没有具体概念,她只是觉得这样的举动不好,就像是偷吃了鱼的小猫,胆怯、紧张、不敢让人知道。
要是夫人知道了会怎么办。
但是他没有给白栀解释的机会,很快又重新吻上她的唇,脱去衣衫,轻轻扶着白栀的肩膀躺回床上。帷幔散下,床头的小兔子灯闪烁着灯辉,他摩挲白栀近在咫尺的面容,压制住几乎因喜悦而错乱跳动的心。
什么不侵占月光,不隐晦贪恋,那都是假话。他本就不是好人,不过是偷来的欢愉也能让他冲昏头脑,他余生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楚九能留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哪种方式...
他爱她,很爱很爱。
白栀感觉自己如浮在海面里的船只,时而高高浮起,时而重重落下,在思绪飘忽不定时,她听见白公子在她耳边说道——
“我...爱...你...”
她便顺势回应道:“我...也...爱你。”
他的动作停止了一瞬,险些失控,好在反应及时止损,没有对白栀用狠。
他吻在白栀的眉心,道:“那...明日我们成婚好不好?”
“明日吗?”
“嗯。”
*
天界是提倡一夫一妻制的,但凡界与天界不同,凡界是可以一夫多妻,这就有了“纳妾”一说。二者不同,比如娶妻必须要三媒六证,明媒正娶才能过门,要讲究门当户对;但纳妾呢,妾的身份比较低,没有繁复的流程,不需要宴席,不需要邀请宾客,只需一顶轿子抬回家就完事。
但白栀没有家,也就不需要花轿子来迎接。
二人只需穿婚服行了祭拜礼就好。
白栀做梦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像个凡人一样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白栀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盈盈说道:“这件粉红色的衣服真好看。”
白公子诧异道:“粉红色?”
白栀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她根本看不清这件衣服是什么颜色,但是听说纳妾不能穿正红,只能穿粉红,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将身上的婚服归为粉红。
白栀茫然,“我说错了?”
白公子微微别过去脸,没有让白栀看到他失落的神情。
原来,她竟然连颜色都分不清了。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那不是粉红,是他亲手